婆婆帮我带女儿，女儿却摔下楼梯成了瘫痪。
我痛哭跪求医生，砸锅卖铁都要治。
婆婆却说，“治什么治，趁年轻再生个男孩要紧，等年纪大了想生就没机会了。”
一、
医院的时候，已经看到婆婆和老公在手术室门口了。
周翔上班离得远，不可能来这么快，显然我不是被第一时间通知到的。
旁边还有一人，我的邻居李婶。
“橙子到底怎么样了？”紧张之下，我的声音也控制不住地颤抖。
“苏禾你先别急，橙子正在抢救，没事的哈......放心。”
周翔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在劝慰我。
放心，我怎么可能放心的下？
接到周翔电话的时候，我的心就砰砰直跳，再三询问孩子情况，他却什么都不说，一直医院。
现在却告诉我没事？
再看一旁的李婶，一副欲言又止又不敢张口的样子，我顿时来了火。
我死死地盯着周翔，一字一句地质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孩子好好的怎么会滚下楼梯？
周翔被我问得有些心虚，脚步不由地踉跄两步。
而此刻主要负责带我女儿的婆婆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闭目养神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二、
过了几秒，周翔解释：“苏禾你冷静一点，橙子就是下楼梯时不小心跌了一脚，小孩子磕磕碰碰在所难免的。”
周翔说得没错，小孩偶尔磕碰也算正常。
但不正常的是，在婆婆王娟来我家之前，橙子一直是阿姨带的，几乎从小没受过两回伤。
但自从她三岁上学，婆婆过来接手以后，就三天两头发生各种状况。
原本我不想让阿姨走的，可是婆婆在家各种作妖，说我信不过她，让阿姨监视她。她才是橙子的亲奶奶，难道还不如一个外人吗？
周翔也认同她的话，执意让我把阿姨辞了，然后把每月开阿姨的一万块工资转给婆婆，当做带娃的辛苦费。
可是她才来第两天，我女儿就被狗咬了。
当时婆婆解释说，是橙子非要跟狗狗玩，她拗不过。
我没有多想，也没怪她，因为女儿确实比较喜欢小狗，但平日里我没让她接触过，因为难保不会被狗吓着或咬伤。
可是没几天，橙子手臂又被开水烫伤，整条胳膊惨不忍睹，橙子每天哭着喊疼，我也心疼地好几夜没睡过觉。
婆婆那会儿又解释说是女儿要喝水，才一眼没看到她就自己去倒了。
可是如果婆婆及时给女儿倒水喝了，女儿又何必自己去倒？
不过两周，橙子又跌进了湖里，还好是小区里的人工湖，水不深，又及时被经过的大叔救了上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事后婆婆委屈巴巴，说她内急上厕所了，没想到我女儿那么皮竟敢跳水里去。
我终于忍无可忍，当时就跟她大吵了一架，让她回老家，不劳烦她带孩子了。
可我没想到，她竟然撒泼打滚直接躺在客厅里大哭大闹，骂周翔不孝顺，娶了媳妇不要娘了。
周翔爸爸死的早，是婆婆一手把他带大的。
从小就是个大孝子的他看着自己妈妈痛哭可怜的样子，周翔还是选择了跟我站在对立面，坚持要把他妈留下来。
没有办法，我只能暂时把之前的阿姨再请回来了。
只是还没来及等到阿姨到岗，我女儿便又出事了。
婆婆才来短短不到两个月，就连续发生了这么多次“意外”，如果再说她是无心的，恐怕连鬼都不会信了。
但周翔信他妈，在他心里，他妈永远是那个勤劳善良可敬的慈母形象。
......
看着椅子上的那个老女人，到现在她都没跟我解释过一句女儿到底是怎么摔的，我恨不得上去狠狠抽她大嘴巴。
身旁的李婶也发觉我的怒气，忙走过来安抚我，“苏禾，先等等看看孩子的情况再说吧。”
直觉告诉我，李婶一定知道内情，否则怎么会医院里。
我正想开口问，便看到医生走了出来。
“周乐清家属在吗？”
我大步上前慌忙拉住医生，问他女儿情况怎样。
“大脑有轻微脑震荡，问题不大，但右腿损伤导致瘫痪，恐怕以后都站不起来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击地我腿发软直接坐在地上。
我哽咽着问医生：“还有治愈的可能么，不管花多少钱都行，一定要把我女儿治好！”
医生顿了顿，“很难说，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以后配合做康复慢慢来吧。”
话音刚落，半天没反应的婆婆突然跑了过来，指着我的鼻子就开始嚷嚷。
“没听医生说吗，她已经瘫痪了！我就没见过哪个摊子能再站起来的！”
“治什么治，趁年轻再生个男孩要紧，等年纪大了想生就没机会了。”
“何必为个女娃费那么多心思！”
......
场面过于“热闹”，此刻的走廊已经围满了医护人员还有病人家属。
周翔终归还是要点脸的，急忙捂住婆婆的嘴，示意她不要说了。
可越是这样，婆婆越来劲，掐着腰喷着口水朝四处大喊。
“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妈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谁家不生个男娃传宗接代啊，这女娃本来就是贱皮子赔钱货，现在更不中用了，家里还愿意给她一口饭吃养着她，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难不成还真为她倾家荡产把家底都赔进去吗！”
我原本还在琢磨医生的话，也就是说只要以后好好治疗，就意味着女儿还有治愈的可能。
可在听到婆婆的一通话后，就瞬间忍不住了。
原本瘫软的身子被恨意填满，没等众人反应，一声狠厉清脆的巴掌声直接响在了老太婆的脸上。
喋喋不休的“狗吠”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把震惊的目光移到了我身上。
周翔转头对我怒目而视，正要冲我发火，可是还没张嘴，又是连续两个巴掌声。
我疯了一样用尽了全力，毫无保留，老太婆的脸瞬间红起一片。
紧接着就是王娟的哭天医院。
“苏禾，你疯了吗！”
周翔瞪着眼睛凶狠地将我推倒在地，后脑勺“砰”地一声着地那刻，我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幕后了。
恍惚中还听见王娟在哭喊，“老天爷啊，我不活了，今天不是她死就是我死！”
......
一瞬间的混沌后，我立马就清醒了。
耳边是李婶和周翔的声音。
“苏禾，你没事吧，能不能睁开眼睛给婶子看看。”
“苏禾，不要装死，快起来跟我妈道歉，否则这事没完了！”
我双手撑地，艰难地被李婶扶了起来，她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慌乱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周翔就蹲在地上，双手正搂着他妈，心疼地安慰。
我冷笑，眼睛里释放出要杀人的狠厉。
“要我道歉，门都没有。”
“如果被我查到是你妈把我女儿推下的楼，你们就完了！”
在刚刚被周翔推倒的那一刻，随之一起倒下的，还有我对他的最后一丝感情和期待。
现在，我们之间彻彻底底什么都不剩了。
如果一直以来不是因为他的愚孝、纵容，女儿又怎会落得这样，我们也不至于会有今天。
三、
周翔眉头紧皱，一脸不可置信望着我，许是怎么都想不到，我竟然会这么痛恨他妈。
沉默片刻，他有些无可奈何，却还是辩解了一句：
“这个怪不得妈，是橙子自己没站稳从楼梯上摔下去的，你不该事事怪到妈头上，毕竟橙子也是她的......亲孙女。”
说到亲孙女三个字，他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恐怕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他妈对这个亲孙女是啥态度吧。
在我刚怀孕的时候，王娟就一直说必须要我给周家生个儿子。
生儿生女本来就不是人为可操控的事情，她却每天在我耳边喋喋不休给我施加压力。
孕期本来就不舒服，因为这个事情，我跟周翔吵了一架，他却说我不体谅他妈，他妈只是不想让周家绝后。
我理解不了，女儿就不是你们的后代了吗？
后来橙子出生，产房外的王娟一听是个女儿，看都没看一眼，转头就买票回老家了。
孩子三岁以前，她一个电话都没问过孙女一句，只要提到橙子，她就变得无比厌烦嫌弃至极，更是不停地催我俩赶紧生个男孩。
一直到孩子上幼儿园，王娟才说要来帮我带孩子。原因我知道，是村里的邻居都去大城市给儿女带娃了，她感觉孤独了，想要跟儿子住一起养老。
自她来了以后，跟我说得最多的话，还是抓紧生个男娃。
我明确表示过，养育孩子的成本太高了，我们就只要一个橙子就够了，没有能力再养一个。
可是王娟却不这样认为，她觉着多个孩子也就是多双筷子而已，而且养女孩的成本可以忽略不计。
平日里她更是不断给周翔洗脑，在他面前抹眼泪，甚至以死相逼，让他必须再生个男娃。
为此闹得我俩经常吵架。生二胎这个事，成了横在我和周翔两人之间的主要矛盾。
明明结婚以前我们就说好了，不管男女只生一个的。
......
“周翔，离婚吧。”
事已至此，我不想再多说。
他是个孝顺甚至愚孝的儿子，但绝不是一个称职的老公和负责任的爸爸，我怕哪天我的女儿真要葬身在他妈手里。
不，我决不允许这个情况发生！
“你要跟我离婚？”
听到离婚两个字，周翔原本还算正常的一张脸瞬间变得扭曲起来。
“我妈辛苦帮你带孩子，你才有机会去上班，你不说感激她就罢了，却反而一次次挑她的错，让她在我们这个家里过得战战兢兢。苏禾，你真没有良心！”
良心？
“真可笑，我女儿三天两头在你妈手里受伤，甚至现在都瘫痪了，你知道瘫痪是什么情况吗？是她这一辈子都被毁了啊！她才三岁啊！到现在为止，你们母子丝毫没有在意过孩子的情况，却在这里要我讲良心？”
“试问你们有良心吗？你配当橙子的爸爸吗？她配让橙子喊一声奶奶吗？”
我的声音几乎是调动了全身力气吼出来的。
听到女儿，周翔脸上难得闪过一丝愧疚，嘴唇只哆嗦了两下没再说话。
王娟见状却又提高了音量哭喊，还双手捶打周翔，逼着他来狠狠打我一顿以出恶气。
最终，是医院的保安过来后骂着把人拖赶出去的。
李婶在走之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关切道“苏禾，先把孩子照顾好了，其他的事回头再说。”
我猜到了李婶一定知道内情，这更加让我确定了橙子不是自己掉下楼梯的。
那除了王娟，还能有谁？
想到这，我真恨自己刚才的那几巴掌打得太轻了。
可现在还不是处理这个事情的时候，而且恐怕暂时也找不到证据。
李婶说得对，先照顾好橙子最重要。
四、
橙子是被疼醒的，醒来的时候大哭着叫妈妈。
我的心被揪成了一团，看着小小的孩子竟遭受这样的大罪，我简直恨透了自己，当初就该坚持把王娟送走的。
“妈妈，我不要奶奶，不要奶奶，奶奶坏。”
橙子一边叫疼，一边不停地重复着哭喊“不要奶奶”，我不敢想象王娟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竟然会让三岁的孩子这么害怕她。
看着橙子吓地缩成一团，我不忍心再去跟她提王娟。
“好好好，宝贝乖，再也不见奶奶了，妈妈永远不会再把你交给她。”
“好不好？”我使劲把眼眶的泪水憋回，抱紧橙子的小小脑袋尽量安抚她。
橙子哭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平复下来，红着眼睛郑重地看着我说了一句：“好！”
我的橙子，虽然年纪小，但却一直像个小大人一样懂事。
而现在她的懂事，却让我无比难受。
......
橙子出院后，我便直接带她回了三百公里外的爸妈家。
一直怕他们担心，所以这段时间我没有提及过橙子的情况。
在爸妈看到我行礼以及还有坐在轮椅上的橙子时，他们震惊又心痛。
尤其在听了家里发生过的那么多事后，我妈一点都忍不了了，直接撸起袖子就要带我回去干架。
“你真是没脑子，发生了这样的事，你都不跟我们讲！你自己活该就罢了，你看现在把我孙女害成什么样了！”
“当时就说周翔家庭不行，他妈那个人不行，你拼了命的死活要嫁，现在哭都来不及了吧！”
“我真是恨铁不成钢，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蠢东西啊！”
我妈一边指着鼻子骂我，一边泪眼婆娑地抱着橙子。
我爸则是气得满脸红胀，“行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他顿了顿才看向我，脸上的皱纹都显得郑重又深刻：“小禾，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离婚。”
我说。
......
“好！”
“不要有任何顾虑，爸妈永远都是你的后盾，不管什么时候，爸爸都会竭尽全力为你的人生托底。”
听到平日里严肃寡言的爸爸竟说出这样一番温情的话，我的眼睛瞬间模糊了。
当初我真是瞎了眼，为了不值得的人惹得爸妈伤心。
这一次，伤害过我女儿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
橙子住院的半个多月里，周翔一次没出现过，电话倒是没停，都是打来要求我给他妈道歉的。
我这才刚到家，电话就又来了，这次说得更狠。
“苏禾，我妈被你气病了，如果你再不回来跪下道歉，我妈要是有个好歹，信不信我要你偿命！”
光是听音，我就脑补出了周翔现在狗急跳墙的样子。
真的很可笑，亲生女儿瘫痪了他不关心，他妈病了就急地要杀人，他可真是大孝子，全国都找不出第二个。
“别急，我正要找你们算账呢，回头要下跪的人指不定是谁呢！”
废话不多，我直接挂断了。
紧接着我就拨通了李婶的电话，约她明天上午小区附近的咖啡店见面。
这次除了找李婶弄清橙子当时是怎么受伤的，还有一件事做，就是找周翔签离婚协议。
目前家里的房子，是爸妈在我婚前买的。
当时爸妈虽然坚决不同意我远嫁给周翔，但当我执意如此的时候，他们又心疼怕我吃苦，所以在他们老家附近的市里给我买了这套房子。
我绝不可能便宜了他们母子。还有周翔开的那辆五十万的车，那也是我爸买给我的。
我拒绝了让爸妈一起过去，只让他们在家照顾好橙子就行了。
但他们不放心，还是让我弟弟苏栩暂时放下工作陪我一块。
五、
来到咖啡馆的时候，李婶已经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等着了。
一看我到了，她立马起身就迎了上来。
“小禾啊，我跟你说，一定不要再把橙子交给你婆婆了!”
“我就真的没见过像你婆婆这么恶毒的人，可怜的橙子啊！”
说着说着李婶的眼睛就泛红了。
我扶着李婶让她坐下慢慢说，苏翔就坐在我的旁边，随即打了手机录音。
“李婶，那天橙子究竟怎么掉下楼梯的？为什么会摔这么严重？你看见了对吗？”
剩余57%未读最低0.19元/天订阅作者,解锁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