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希金《致凯恩》书中写道：“那过去的人和事将值得永恒的怀念。”
献给曾经致力于上海农场建设发展的四十余万农场干部职工
二十六
赵豫民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眺望着远方一片绿油油的田野，思忖着昨天一天发生的三件事，俞志豪与金雅芳的事已经是昭然若揭清楚得很，他俩的背景命运必然会冲破农场清规戒律的紧箍咒结合在一起，令他恼怒的是周冠才的错误行为把事情扩大化了，虽然自己和周冠才已写了检查送场*委听候发落，但是事情的根源还是在自己身上，治队不严，“三整顿”办的王主任也必定拿着这件事做文章的，看来“双抢”农忙结束后要抽一定的时间整肃一下连队存在的不良之风，树立正气。赵豫民想着想着脑海里又浮医院出现的那一幕，病房里“大炮”抚摸着陈丹的手在喃喃自语。“大炮”是怎么救的陈丹？他在早晨吃早餐的时候问过*金敏，*金敏也无法叙述出完整的情况，他叫了两位女职工坐上*金敏的手扶拖拉机，医院。把一位女职工和“大炮”替换回来，只有等“大炮”回来了，陈丹掉进总灌渠窨井的事才会一目了然。
俞志豪步履蹒跚地来到赵豫民的办公室，他怯怯地站在门口不敢冒然进屋，叫唤了一声：“报告赵指导员，罪人俞志豪有事向你汇报。”
“噢，是俞志豪呀，进屋来坐吧。”俞志豪的叫唤声打断了赵豫民的思绪，他让俞志豪进了屋，给他倒上一杯水，“俞志豪啊，今后不许一口一个罪人的叫，身体康复了吗？”
俞志豪神情紧张地站了起来说：“报告指导员，昨晚要不是你及时地救了我，恐怕我这条命给搭上了，我没想到周连长会这么狠心地对待我，我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给你下跪磕头……。”
赵豫民一把扶住了俞志豪：“不作兴，不作兴，你还是坐吧，有什么事慢慢地说。”
俞志豪回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喝了口水说：“报告赵指导员，我昨晚睡了一觉，又有两位职工精心地照料我，皮肉伤痛好了，就是早晨醒来时一直在焦虑，想着一个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我是一个回不了市区的人，就以连队为家，金雅芳是有家不能回的人，她这次小产了，医院里呆上一个星期，出院后怎么办？所以我下了决心，等金雅芳回连后你批准我们结婚吧……，”俞志豪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赵豫民的眼神，怕他一生气抢白自己。
赵豫民坐在俞志豪的桌子对面，他眯缝着眼睛，静心地听着俞志豪的话，对面坐着的人是蛮可怜的。实际上昨天晚上对他的精神、肉体的摧残是严重的。俞志豪肿胀的脸还未完全消除，说话时忍着疼痛不时皱着眉头，就是这样的状况他还来向我求情，人啊，不到万不得已时是做不出这个样子的，一股怜悯之意油然而生，就在俞志豪说话的功夫，他想好了最后答复俞志豪的方案，他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对俞志豪说：“你继续说下去，把早晨想好的一切对我都和盘托出来吧。”
俞志豪咂了咂嘴唇，继续说道：“那我斗胆往下说了，你再把我现在居住的工具棚隔出一小块地方作我们的婚房。金雅芳回连队后，再睡在集体寝室恐怕不方便吧。”
赵豫民等俞志豪把话说完，和颜悦色地说：“批准你俩结婚我同意，过会开个介绍信给你，你俩到乡*府办手续。至于你说的把工具仓库隔地方给你俩做新房那不行……，”俞志豪听着不由地惊慌起来，条件反射的问道：“赵指导员，我俩今后怎么过啊，你行行好，千万行行好。”
赵豫民并没有因为俞志豪打断他的话生气，他微微笑着说：“你啊，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就误解了我的意思。你仔细听着，那工具仓库怎么能划出一块地方作你俩的婚房呢，又脏又破，职工们到你这里来修农用工具或领取材料也不方便。我想好了，西边家属区还有一间空房有二十平方米，小子便宜你了，你俩结婚后就搬到那儿去住吧。”
俞志豪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摇了摇头，掏了掏耳朵没聋啊，又看着赵豫民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一切都是真的。他说道：“那感情，赵指导员啊，这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我终于也成了西边家属了，再也用不上过着偷偷摸摸的日子了，雅芳，你听见了吗？赵指导员，青天哪！”俞志豪那份高兴劲甭提了。
赵豫民看着又蹦又跳的俞志豪忍俊不禁地说道：“坦白地说，我的方案也是被你俩逼出来的，你们两个不顾一切的已经选择好了今后的道路，生理需要第一，冲破了我的底线，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实际状况我又能说什么呢？又不能让你俩背井离乡地离开连队，或者是整死你俩？我赵豫民也是肉长的心不会做出这下三滥的事，那就只好彻底成全你们。不过这西边给你俩一间房子的事，我还要与连部其他成员商量决定的。”
“我向你保证，我俞志豪今后会好好劳动改造思想，和金雅芳共同生活下去的。”俞志豪信誓旦旦地向赵豫民作了保证。
赵豫民已经三天没去化工合成胶水厂基地了，甘叔他们安装机器设备工作做得怎么样了？甘霖霏日子过得怎么样了？这是他的又一重大牵挂，于是他独自一个人去了化工合成胶水厂基地。赵豫民在离化工合成胶水厂基地十米远的时候就听见了机器轰鸣声。他惊喜地朝安装设备的车间奔去，机器轰鸣着，输送带转动着，这一切像天籁之音震撼着赵豫民的心，他心情无比振奋，扑向正在指挥试车的甘叔，他呼喊着：“甘叔，成功了！”
甘叔神情严肃地并没搭理他，全神贯注地在一个个操作台上按着电钮，试看着机器运转。赵豫民只能跟在甘叔后面看着他在一个个平台进行操作，不要说赵豫民紧张，甘叔、甘霖霏以及全体市区来的师傅们都紧张，这可是他们来农场三十多天的成功与失败的试金石，来不得半点马虎。所以当甘叔走向一个个平台要按电钮时都有负责的师傅向他报告，当一切安然无事，甘叔才按动电钮。等到甘叔在每个平台都按了电钮试运转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并且当场宣布：“化工合成胶水厂基地第二次设备试运转顺利成功。”赵豫民、甘霖霏以及全体市区来的师傅们把悬在嗓子眼上的那颗心放了下来，他们欢呼雀跃，把头上戴的工作软帽抛向了上空，他们七手八脚地把甘叔抬了起来欢呼着胜利。
赵豫民走向了神采奕奕的甘叔问道：“甘叔，我不懂，这只是第二次试车顺利，为什么大伙这么隆重？”
“豫民，这你就不懂了吧，第二次试运转成功就意味着马到成功。要是再搞第三次试运转那就意味着正式开工啦，你们连队，你们农场可要赚钱啦。哈、哈、哈。”甘叔完全陶醉在胜利的喜悦之中。“今后啊就要看你的喽。”
赵豫民还一个劲地追问：“甘叔，有那么神吗？”
甘叔拍打着赵豫民的头顶说：“傻小子，你甘叔下的套没有不神的，你等着瞧，从今往后，你们农场吃香的喝辣的，化工合成胶水厂必定是你们的提款机，在整个农场顶尖的。”
赵豫民带着疑惑又问道：“能顶尖到什么程度？甘叔，你也让我开开眼。”
甘叔笑着眯缝着眼睛，打着手势说：“这个数，不到你找我算账。”
赵豫民惊呼着说：“那每月利润是一万。”
甘叔在他肩胛上擂了一拳说：“我的赵大指导员，每月的利润再加一个零，否则你小看甘叔了。”
赵豫民愕然地说：“我的妈，十万那。”
甘叔十分有把握地说：“开工正常运转后，每月十万利润不稀奇，要是我们化工局再多下点生产任务保你撑死，哈、哈、哈，阿里巴巴怎么说来的，‘芝麻开门’吧。”
赵豫民走到甘叔面前说：“甘叔，我先代表农场向你和师傅们表示十万分的敬意。”他拥抱着甘叔，并在他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甘叔打趣的说：“去、去，亲我老头子干什么，该亲的人你不去亲。”经甘叔这么一提醒，赵豫民看见甘霖霏已站在了甘叔旁边，他脸上泛起一排绯红。
甘霖霏给赵豫民的脸色是不好看的，赵豫民挺纳闷，这样的喜讯甘霖霏应该高兴才是，怎么绷着一个脸，像人家欠多还少似的。甘霖霏说：“爸，我和豫民哥有话要说，我们先走了。”
“去吧，去吧，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事。我这里招呼着师傅们歇歇手，下午再对机器设备细细地检查一番。唉，我说豫民啊，这第二次试车成功了，你得犒劳犒劳大伙，别忘了把我们带到果园队劳动去，甘叔嘴馋了。”甘叔用一块抹布擦着手，乐呵呵地说。
“甘叔，这事不用你操心，我一直记着呐，我已经与果园队联系好了，明天下午我带着你们去摘蟠桃去，可甜了。”赵豫民大声回答道。
赵豫民跟着甘霖霏一路默不作声地来到了甘霖霏的寝室，赵豫民语气缓和地问甘霖霏：“这几天跟着师傅们忙里忙外地调试机器设备，够你忙的。连队‘双抢’工作又进入尾声攻坚阶段，所以我没来看你和甘叔不见怪吧。”
“我可不是为了这个和你谈，我是要正经地和你谈你的陈丹的事。”甘霖霏板着脸说道。
“霖霏，怎么一开口说话又谈起陈丹，我不是向你表明过我和陈丹真没那回事，还拿我的陈丹这类话来挖苦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搞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赵豫民委屈地说道。
甘霖霏冷冷地说：“她来过了，给我搞突然袭击，要不是我当场撕下她的假面具，还不知道要把我折腾到什么程度。”
赵豫民瞪大了眼睛问：“什么，陈丹居然到你这儿来闹，成何体统，成何体统，那后来她怎么样了。”
甘霖霏斩钉截铁地回答说：“有你豫民哥作后盾，我底气十足地驳得她体无完肤，断了她的念想，让她落荒而逃，你不会心疼吧。”
“霖霏，你这是什么话，对来挑衅的人就是要教训、教训，否则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可是……，”赵豫民一边答着话一边在浮想联翩。
“可是什么？”
赵豫民比划着说：“霖霏啊，这就对了，你听我分析下去，陈丹从你这里出来受了刺激，精神恍惚地来到总灌渠道，碰上了‘大炮’，不意之间跌进了总灌渠道的窨井里，被‘大炮’医院。对，是这样的，肯定是这样的。”赵豫民双手击掌说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判断。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陈丹掉窨井里被人救了？”
“是的，医院救治呢，医生告诉我，陈丹要是伤好了也已经留下严重的脑震荡后遗症，今后要经常发癔症，会影响她的日常生活。”赵豫民不无惋惜地说道。
“豫民哥，这都是我的不好，说话刺人不留余地。可她那一天突然造访的，神情言语也太不像话了，把你抓得死死的，简直是歇斯底里的作派，我听不下去了，用尖刻的话语刺伤了她，损毁了她那高傲的自尊心，才使她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医院治疗着，要不我去看看她？”甘霖霏沉痛地检讨着自己，她没料到由于两个人的唇枪舌剑，不依不饶的对抗会产生这么个结局。
赵豫民见甘霖霏听见陈丹这个不幸的消息心情也如此沉重，并且作了自我检讨，对她的品质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对她为人处事的风格很钦佩。他握着甘霖霏的手说：“不用去了，我已派了两位女职工前去护理了。霖霏啊，人生的道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人的一生只有三步路，昨天、今天和明天。人走得顺利了就要不断总结，走到错误的路上并不可怕，怕就怕又回走到错误的路上，那才更可怕喽。让我俩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走得好，走得稳，相互共勉吧。”
甘霖霏噙着眼泪使劲地点着头，她领会了赵豫民比喻中的深刻含意，她的心与赵豫民贴得更紧了。
场部“三整办”王主任手包着纱布，缠着绷带怒气冲冲地找到了周冠才，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我怎么说你才好，你这个愚蠢透顶的蠢才，做事那么冒失，又把我要找赵豫民茬子的计划给完全打乱了，我原本是要借这次伤风败俗的事件向场*委作个汇报，告赵豫民治连软弱无方，姑息养奸。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个蠢才会跳出来顶了这个名声，事已至此，蠢才，我只好在全连开民主生活会时把你也挂上了。”
周冠才挨了王主任的一顿骂，心里极为不甘，我是做错了事，但你王主任也不能这样无情的棒杀我啊。看来从一开始王主任与我接近就是有疑虑的，根本不相信我的，我和他最终是尿不到一个壶里的。赵豫民对我是不错的，就拿我惩戒俞志豪这件事来说吧，要不是赵豫民及时赶到果断处置，弄不好真要出人命了，也就不是写检查那么轻松了，我可能要进班房了。周冠才思来想去，我为什么就进了王主任的圈套，原因就是一个，E连的连长我要做，不管王主任也好、赵豫民也好，做了指导员我都能被他们推荐为连长。照眼前这情景，要是王主任留下当指导员，他肯定推荐另外的人当E连连长，轮不到自己的。还是赵豫民留下来的好，我俩长期在连队工作、学习、生活，知人、知面也知心，至少他不会坏我的事，我要头脑清醒远离王主任，向赵豫民靠近，同时我也要提醒赵豫民要警惕王主任这条狼，以防不测。周冠才思路理清了，人反而轻松了，他对王主任说：“那就随便你怎么处置我。”
王主任怒气未消说：“说你蠢你就是蠢吧，我所说的一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王主任还想拉拢周冠才，可周冠才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王主任见周冠才这架势警告道：“你不要死猪不怕开水烫，到时候你哭鼻子也来不及了。告诉你，为了这个事件我也赔进去了，向场*委作了检讨，怪我有眼无珠看偏了人，整治无力。你坏了我的大局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过好，咱俩走着瞧。”
王主任与周冠才彻底谈崩了，俩人不欢而散。
赵豫民、周冠才带着甘叔、甘霖霏和工人师傅们，加上连队抽出来的二百来号人，浩浩荡荡地向果园队开进。场部规定离果园队最近的四个连队每年轮流帮助果园队采摘西瓜、白犁瓜、桃子等蔬果。果园队指导员、连长、班排长，场部演出小分队的正副队长都迎候在连队门口，周冠才与果园队领导班子熟，主动跨前一步介绍着赵豫民和工人师傅们，果园队指导员握着赵豫民的手说：“你这么年轻就双肩挑啊，老杨，三夏农忙前场部开现场会，我们只是远远的见了他一面……，”那位果园队的杨连长接话说：“是啊，他可是我们农场的后起之秀。”
赵豫民不好意思地说：“你们两老前辈过奖，过奖。”甘叔、甘霖霏和工人师傅们在一旁听人夸奖赵豫民满脸高兴。
果园队指导员说：“老周，你和赵指导员今天带着精兵强将来可要猛干一气了，把熟透了的蔬果采摘下来，气象预报说明天凌晨开始刮台风了，再不及时采摘损失可就大了。另外，我们是老熟人老朋友了，我和老杨商量好了，晚上我们请你俩和工人师傅吃个饭，让我们也沾沾仙气，‘黑里俏’队长，你代表场部小分队也一起参加。”
周冠才拱着手说：“那敢情，恭敬不如从命，你俩是给我们留着面子。”
果园队杨连长向大家布置了采摘蔬果的要求后，E连二百来号人个个像猴子精一样地进了果树林采摘起来。
“黑里俏”队长召唤着赵豫民，故意避开采摘蔬果的人群，她带着赵豫民熟门熟路地来到果树林的偏僻一头，俩人采摘着成熟的桃子。
“黑里俏”队长说：“赵指导员，你总算如约地来了。化工合成胶水厂建设得怎么样？”赵豫民兴致极好地摘着果子幽然地答道：“果熟蒂落，前景甚好。”
“那你可要早点帮着我们姐妹俩进化工合成胶水厂，你看我等得望眼欲穿，白头发都熬出来了。”
赵豫民爽快地回答：“等场部与我商量名单时，我会提出将你们姐妹商调进化工合成胶水厂的。不过，你现在是场部演出小分队的队长商调出来有些困难。”
“黑里俏”队长发急似地说：“赵指导员，今年我的任命期要到了，演出小分队马上开展下一轮队长竞聘上岗，我因为担任队长一职时间长了，肯定会落选的，这你不用担心，只要你真心调我。唉，赵指导员，听说有一位甘霖霏的女同志为此次化工合成胶水厂的建设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场部也把她从外农场调到我农场，现在在市区办事处工作，有这么回事吗？”
“有这么回事，甘霖霏这次是为我们农场立了大功了。”赵豫民无比自豪地回答道。
“噢，今天她来了吗？让我见识见识这位女英杰。”
“可以，晚上吃饭时我给你引见。”
“黑里俏”队长又试探地问赵豫民：“她这样为农场立了功，到了今年年底有商调到市区工作的机会时，不要说你会帮忙，连场部也会首选考虑的，要是这样的话市区办事处不是缺人了吗，赵指导员你看我是不是够格顶替这个位置？”
赵豫民模棱两可地回答：“你这不是在逼宫嘛，好你个‘黑里俏’队长，刚吃到馍馍甜又要夹心肉馍馍了，这我可做不了主，一切按场部意图办。”
“黑里俏”队长眼泪汪汪地说：“赵指导员你现在在农场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了，你为我说个情比我说一百句话都管用。想想在演出小分队就是一个名气光鲜，但碰到商调到市区工作的机遇，在大田排劳动的职工四年就有机会，而我们要六年甚至更长时间。你也听见演出小分队留不住人，图的就是这个前程。人心就不想囚在农场这个笼子里当个活死人。再说我爹妈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我们姐妹俩又在农场……赵指导员，你可怜可怜苦命人吧。”“黑里俏”队长说着说着抽泣起来。
赵豫民心里挺反感有人对农场说三道四的话，但又无法用完整的理论去说服对方。人的理想，行为活动方式都是不尽相同的，因此也大可不必用自己的思维方式去征服人，只有经过历史的检验才能证明孰是孰非，于是他对“黑里俏”队长说：“你看这样好不好，先一步一步走，走一步看一步。”
“黑里俏”队长抿着嘴点点头，同意赵豫民为她作出的计划。
落霞时分，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采摘，一筐一筐蔬果过完了磅秤，好家伙足足有二千五百斤，超额完成了任务。果园队有个规定，你在采摘蔬果时可以尽管吃个饱，但不能私自拿回去，谁违规了拿一罚十。E连不少职工和工人师傅们采摘任务完成了，肚子也圆滚滚了，走起路来还不停的放着“桃屁”，嘴里大呼过瘾。
*金敏和另外一位手扶拖拉机手“哐当、哐当”开着装好围栏的空车过来了，职工们可以现场买蔬果带回去，桃子一毛五分钱一斤，西瓜、白犁瓜五分钱一斤，于是我三斤，他五斤的，不少职工都买上了，不一会就整整装满了二车，堆成小山似的。赵豫民自己掏钱为每位工人师傅买了五斤桃子，五斤西瓜和白犁瓜，他的举动被所有在场的人看在眼里，这是一位大公无私的好带头人，好领导。
开晚饭之前，周冠才把赵豫民拉到果园队食堂前的一棵大树下说着悄悄话，他把近期以来场部“三整办”王主任对赵豫民的不满，以及施展的伎俩和盘托出告诉了赵豫民，让他防着点。他没把林妮娜在这当中起的作用告诉赵豫民，他打着小九九留了一手，林妮娜是我唾手可摘的一朵花，要是将林妮娜的所作所为告诉了赵豫民，那今年年底林妮娜商调到市区工作的事全玩完了，我给林妮娜写的保证书可攥在她手里呢，投鼠忌器啊。
赵豫民只是淡淡地一笑，这周冠才弯子转得算是快，肯定在王主任面前受尽了挤压，先来试探我的态度好倒向我，我是不会和你套近乎的。他嘴上镇定地对周冠才说：“那我们得好好应对应对，毕竟人家是场部派来的钦差大臣嘛。”但心里的确有点隐隐地痛，真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
果园队指导员满脸高兴地从食堂走出来，他见赵豫民和周冠才在大树底下叽叽咕咕说着话，拉开嗓门道：“嘿，我说你们俩位说什么呢，人都到齐了，开饭了，开饭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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