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再走一次通往奶奶家的小路吧!
月光撒着魅影,奶奶家亮着我的希望,那灯是为我亮的,我一路跑着,身后响起嗖嗖的风声,明明那灯光近了,可我怎么跑了好久还是那么远?
学校是去不得了,或者说放学的路上也不再保险,我该何去何从呢?
可我生平也没到过什么地方?
世界观小的可怜,任我想破脑袋也不知该到哪里去!
我心中不再平衡,厌学的念头开始越烧越旺,回家吧!
可我又找什么理由呢?我仍想去卖瓜,虽然很遭罪,可我想!
不如和爸妈摊牌吧,说我不想上学了,正好卖瓜也缺我这个帮手,我心里也有了个借口,于是我便动身回家了。
我小心的向街上走去,即使这时候那些孩子正上课,经过婶子的门店我一溜而过,怕她看到我。
到了街上就遇见了个三轮师傅,我认得他,他好像是在我姑姑家后排住,我们谈好了价,我便上车了,顺手还把拉帘拉上了。
车没有走,而是继续等人,毕竟同样的路程多拉一个就多赚一点。
我也不急,毕竟坐上了车,心里也安心了好多,等了一会实在没人,师傅便启动了车走了!
我心里在思索着回家见了爸妈的事宜,根本没考虑自己兜里的两块钱还在不在?
快到站时车速减了,我才下意识的去摸口袋,一摸便慌乱了,左右口袋都没有,光溜溜的,怎么会?
我来校时明明装着呢!坐车不给钱?
那师傅会怎么看?我着急了,再次贴身站起来摸了一遍,可结果还是失望。
眼看着车越来越慢了,我掀开帘子看了一下,心跳加速,快停了,怎么办?
我在找时机,找跳车的时机,我没别的办法!
我不想再难堪了。于是等车几乎要停下来时,我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我想跳下去立马就往山上跑。
1.2.3我心里默数着,谁知车又加速了一下,于是本身脚先着地的我,一个度空翻,头和地直接零接触了,我立刻就失去了知觉,失去了思考。
中间我试着努力撑开眼皮,看到的是一群人围着我,只看了不到2秒就又合上了。
等我再醒来时,身旁不是别人而是爸爸,我被安置在一个小诊所里,灯亮着,已经夜里2点了;
至于那师傅是怎么和爸爸取得联系的?我也不得而知了。
我大脑记忆恢复的很慢,思考的也很慢,我沉默着,
感觉心脏和头部都同时跳跃着,每跳一次头就像被针扎了一样,
怎么弄的?怎么弄的?爸爸晃着我的胳膊问道:
我迷了一阵才回答,我没事!
只是不停的干呕着,医生从外面拿了一个痰盂,但我没吐。
因为我肚里没有什么东西!
我示意要出去,爸爸扶着我出了诊所,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仅有少许的烧烤摊还开着,爸爸问我是否饥饿?
我点点头,那你等着我去买点吃的,说罢爸爸去了。
我在仔细回忆着之前的片段,可是越想脑袋越疼,
对面就是卤肉店,爸爸很快回来了,手里拎着两个馒头和一点卤肉,
在车上,爸爸递给我一双筷子,我很想吃,但是中枢神经一直抑制着我,我默不作声,
怎么出的事?爸爸开始问我了
我扫了扫不见那师傅,于是轻描淡写的告诉了爸爸,他听了仍是轻微的责怪我。
我沉默着放低手里攥着的筷子,那东西真香!
可我就是塞不进嘴里,怎么不吃?爸爸问:
我怕吃了就吐了,头还是痛,我如实回答道。
医生走了出来示意爸爸进去,接着我听到了他们少许的谈话片段:
医院吧?医生低声说道,
行行行,爸爸答道,我明早给县二院打电话,你带孩子去拍个CT,大脑的病外面是瞧不出来的!好,爸爸应允道:
后半夜我艰难的度过了,我睡不着,总是感觉有根针在扎我。
天亮了,急救车来了,我上了车,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赶到了县二院。
在车上我强忍着没吐,下了车便没办法忍了。
经过初步检查,医生判定我该入院观察,医院的二层病房里
医院的那种中西药剂合成的味道让我极为不习惯。
爸爸一直守候在我旁边,不一会便又过来一位医生,他拿着个小木槌,对着我的脚心敲了敲,
问我有没有感觉,检查过后断定我是脑震荡。
自此我深深的记住了这个病的名称,但我对它毫无概念,只能从字面上理解它的意思罢了。
医生简单嘱咐我别在碰到头,其它的倒没什么大碍!
于是开始输水了,医生刚走,那师傅就赶来了。
进来的时候我才发现他是个残疾,一条腿耷拉着,他塞给爸爸二百块钱,说不够了再通知他,
他家就在我姑姑家房后,爸爸也口口声声的说着:“客气客气!”
真好像因祸得福似的,又好像开了一次成功会议,散会时大家相互握手告别一样!
交了治疗费用爸爸身上的钱已经快光了,总共花了五百元左右!
那师傅出了二百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后来听姑姑说他家才贫贱呢!
二百块还是东挪西借得来的,实际还不怪人家呢!
我在病床上睡醒后,已是*昏了,喧嚣的街市上响起鼎沸的人潮声!
我忍不住站在二楼眺望着外面的世界,四处热闹非凡,这城里好美!
这是我最直观的第一感受。
爸爸问:一起下去看看如何!再吃点饭…….我点点头,
我和爸爸去了对面的牛肉汤店,一人要了一份汤和3个饼,爸爸把汤端到我跟前,
那是我第一次喝,真的特别香。
吃罢爸爸便带我去洛河边畔走走。那里很多百姓在凉快着
也有不少年轻人围着两桌台球,左边则是一个小型的游乐场,有蹦床,游船,几个孩子在上面跳跳蹦蹦的,不禁感慨城里的小孩真幸福。
桥两岸灯红酒绿,让人陶醉!还有一群市民围着辆卖西瓜的车
是啊!何必舍近求远呢?咱也可以在这儿卖,人又不少!我兴奋的说给爸爸听:
爸爸笑了笑,好是好,前两天不是有家在这卖,被管理所给把车扣了,一车瓜给分了!
不是说不让你在这儿卖了吗?你咋还在这儿,赶紧走!
不等爸爸说完,车旁出来两个混混似的人物,指着车主问,走走走,马上走。
来来来,先尝个瓜,那车主抱着瓜往人怀里塞…..看到这里我转身了,头痛了,我扶着头
爸爸也不再瞅那车主,看到我扶着,问我是不是痛,医院走去。
第二天,我醒了,只是懒得睁开眼睛,朦胧中听到爸爸问医生,多久才能出院?
医生答道,这要看孩子的病情了,出院早了,易得后遗症,那还得交多少钱?
也花不了多少!全部下来千把块钱!我没继续听下去,而是自己在思虑着,既然自己没什么大事情,不如早点出院吧!
一可以减少点花费,二则这时候正是卖瓜的好时候,不能耽误了。
要想早点出院,我就要证明自己没什么大毛病,我开始装着满脸欢笑和兴奋,并对爸爸进行了说服,
我的谎话真的骗了爸爸?其实不然,我已经知道他口袋所剩无几了
他也不得不听我的,等我们次日出院时,医生又包了好多药,但还好医生给我们俩留下了车票钱。
坐客车回到了镇上的奶奶家,我在那里暂时养伤。
奶奶见了我并没有问我伤的如何?而是先埋怨我,怎么又一声不吭的逃学了?
爸爸听了,也开始和奶奶同仇敌忾的责起我来了,如果你好好在学校上课?也不会出这样的事!奶奶捎带气愤的说
我倒是听惯了奶奶的责怪,头疼还在持续燃烧着,胃里也开始不舒服起来。
我先进了屋自动躺在床上,于是奶奶才开始仔细问起我的伤来!
爸爸略微给奶奶解释了一下,没多久,姑姑婶婶们都相继送来了吃的喝的来看望我。
这同时,也都不忘埋怨我几句!
就连老师也来了,我们的女班主任不但具有中国传统女性的善良温柔,还具有东方女人的标致长相。
她帮我请了病假,并嘱托我好好养伤,耐心问我为什么又逃学了?
鉴于她的温柔让我没有压力,我把真相告诉了她,她说没事,她会帮我好好和那些孩子沟通!
必要时候学校也会保护我的!
姑姑们也都劝我病好了,就好好回到学校去,再发生什么事,要和家长说!
可老师并没有真正帮我平复这件事,相反更复杂了。
数日后,我又重新回到了学校,我打了报告,推开教室门,这一节是英文课,英文老师也是个女的
如果说班主任是还珠格格的里面的格格,那么英文老师就是容嬷嬷!她喜欢用直尺打人,也喜欢讽刺同学。
推开门,全体同学的目光都如约转至在我身上,我感觉脸烫烫的,特别不自然。
灰溜溜的往我座位去,哪知一抬头便见我的座位已经被人取代了。
我顿时傻了眼,只好抬起头,重新找我的座位,同学们有的笑了,我一直处于被辐射的状态下。
还好阿茜救了我,她看出了我的难堪,帮我指了指方向,我像得了特赦似的,忙奔过去。
但很近的距离却撞了三次桌子腿,虽然很痛但不能露出痛苦的表情来。
我终于还是坐下了,用一堆书捂住脸,哪想那椅子是坏的,随着我的一声惨叫,同学们又一次把目光投向我
刚刚还能忍住的同学,现在怎么都忍不住了,教室里响起了齐刷刷的笑声。
没办法,我只有站了,一直站到下课,课间同学们都问我得了什么病?
我说是脑震荡,他们都不信,都以为我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因为什么?因为我头上连个伤疤或者白胶花都没有!这让我很头疼
还有班里顽劣的孩子们又常打我的头部,我会大声吼他们:我有病了,你们还这样?
他们则不以为然,难道真让我自己抡自己一砖头,搞个伤口贴上胶带你们才信?
虽然我还是小心翼翼的防着那群霸王们,可最终还是难逃一死,在一次放学的路上,我便中了埋伏,一下子冲出五六个人来,我猝不及防,等我反应过来反击时,已经挨了十几脚或拳头了,最终还是不敌,耳朵里传来嗡嗡声和辱骂声,血压也急速升高,被打的鼻青脸肿,躺在那里动弹不得,等他们发泄够了。
我才起来了,拍拍身上灰尘,心中充满了无奈,除了恨,别的我还能做些什么!
他们说见我一次打我一次,我真够贱的,我下定了决心,要脱离这里,不再去学。
被打只是小事,我宁愿再多挨几次,也不愿出这样的噩耗!
当我决定继续选择逃学时,真正的噩耗却传来了,奶奶通知我请假先回家去,妈妈出事了!
年笔序(无修订)
摘抄自(夜如此凄凉纪实小说)
上接;卖西瓜(二十三)
郭林艾灸众妙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