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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4/28 17:57:00

“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像那对同性恋那样生活呢?”弗洛伦斯对着新婚初夜的爱德华说。那时候,他们刚刚经历过一场挫败的性,她对男人的插入满怀恐惧,而他则厌倦了自己的早泄被女人描述成肮脏。

像所有麦克尤恩的小说一样,《在切瑟尔海滩上》也充斥了一大段性场景的描述。《水泥花园》、《陌生人的安慰》充满了乱伦的性迷狂,即使《赎罪》都对性充满了挫败般的困惑。麦克尤恩通过性的描述,呼唤了对传统价值的回归。《水泥花园》在乱伦中固守着原生家庭的完整;《陌生人的安慰》似乎在批判人的漂流性的危险;而《赎罪》更是指出对性的错误认知破坏了英国传统的稳固关系。然而,《赎罪》仍旧在展演一个通过对性认知的过程,完善了自我精神的修炼。但是《在切瑟尔海滩上》却有着分道扬镳的悲哀。

如果电影的开头不是非要使用音乐去隐喻人生和性,麦克尤恩那些毫无立场的文字,甚至都跟*治的注脚毫不沾边。《在切瑟尔海滩上》的文本尤其如此,似乎性只是性,由于性的困扰而带来的时代和阶级的误解与错觉,大抵只是一个阴差阳错的笑话。小说中那段旅馆新婚夜的性爱的直白与惊慌,更成了卢梭式的善感性替代了英式道德的好实例。体面而精确的文字,像新起的一座精美艺术博物馆,仿佛人们的生活,只是为了供后人凭吊才有的形式。

我们在TerenceRattigan的《蔚蓝深海》中也能体验到像《在切瑟尔海滩上》那种对英国社会的精确描述,那种打上阶级烙印的仪式化的客厅和餐桌,远比生活更重要的貌似很美味的食物和茶,谈论着一个还远远没有在社会经济坐标上定位精确的乡村中产阶级的年轻人。然而,后者更讨巧地避开了人性与时代磨合中所产生的深深的挫败。于是,我们在观看不管是小说《在切瑟尔海滩上》,还是根据小说改编的同名电影,流于赞赏的同时,也总伴随着隐隐的不耐烦。

《在切瑟尔海滩上》时间跨度是年到年。它主要的叙事停留在上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它讲述上世纪60年代西方性解放运动来临之前,受过良好教育且深爱对方的两位年轻人在面对新婚初夜时,因担忧和恐惧而产生误解,最终分道扬镳、终身不再来往的故事。弗洛伦斯和爱德华这一对恋爱结婚的年轻人,通过性的挫败,来指射阶级与时代的误会与分道扬镳。甚至新婚之夜的每一个细节的描述,都通过倒叙和插叙,来严丝合缝的象征所匹配的社会内容。

爱德华描述母亲的脑震荡,弗洛伦斯描述的母亲总是表现出一副脑震荡的样子,不仅仅有二战的影子,更有阶级间的分化。弗洛伦斯,作为上层社会的一个教养良好的礼仪化身,第一次走入爱德华的家庭,就对这个充满了混乱的乡村中产阶级家庭,带来了秩序和欣慰。他们的恋爱的镜头,带着明显的奥斯汀时期的英国乡村的浪漫情怀,那种阶层的差异,性别的差异,个性的差异……无论什么,都阻止不了他们牵手与向前的步伐。只是那段直白的性描述,仿佛是现代世界侵入了简·奥斯汀,毕竟在以现代的男性的眼光,审视英格兰的纯真的主题。那个简·奥斯汀的阶级与礼仪的世界,纷乱而戏剧性,但是单单审视一下女性的脖颈,已经算是相当的情色了。虽然简·奥斯汀功利,她的小说却止步于结婚。而亨利·詹姆斯更宏大和挫败的世界,处处体现着性的困扰,亨利·詹姆斯所提出来的现实是无论如何都压不垮人的。《在切瑟尔海滩上》,两个年轻人面临的形式,估计一点都不比前人所描述的轻松,他们冲破了一切障碍,却败在了一次性上。“他们被困在一座孤岛上,岛就是一张床的尺寸,托起这座岛的海,却像人生那么浩瀚。”伊恩·麦克尤恩在小说里如此比喻两人的境况。很明显,作者在通过一张床、两个人,串起了纯真与功利的交流史,这也是为什么小说会以两个青年男女在饭店度蜜月为线索,穿插了大量的背景和注释。

做为电影,让人感觉有着比小说颇不冷静的结尾。40多年,他和她,仍旧固定在自己所属的阶层,仿佛在他们的社会,从来都没有经历过60、70年代的性解放,仿佛性解放只是一个闹剧,每个人只要熬过了那段新婚尴尬期,人生就只剩下按部就班。爱德华回来,回到了他和她曾经海誓山盟的音乐厅,并坐在了他曾经许诺过的座位上,听着她最后一场告别音乐会,奋力地为她鼓掌。如果不是电影过于形式主义地讲述英国的时代,社会与阶层,我们差点就不能体验到,在他的奋力鼓掌中,饱满着一切的无奈,人生重又回到了原点,只是人已经被冲刷掉,她作为富裕阶层的一员,子孙满堂,而他作为普通阶层的一员,在为富裕阶层所取得的一切成就,摇旗呐喊。他的生命已经浪费了,而她的生命仍在绽放。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永远都成不了简·奥斯汀或狄更斯,抑或是爱·摩·福斯特笔下的相爱。那种命定的分手,比起《鸽之翼》最后的那场性爱来,要从容得多,要痛苦得多。

王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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