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白癜风的最好医院 http://m.39.net/pf/bdfyy/xwdt/1.训练临近尾声，顾瑶汗如雨下。教练催促的视线像鞭子，狠狠抽着她酸软的手腕和脚踝。顾瑶一咬牙，带着篮球朝对面冲锋，起跳，上篮。耳朵里嗡一声，紧接着哨声响了。全场的篮球队员都垂下双臂，彼此拍打着肩膀，气氛轻松起来。“状态不好啊，想什么呢？”柳璐抛过来一条毛巾，“模拟赛不打紧，正式比赛可不能这样啊。”“没事，睡一觉就好。”“也不知道教练天天催你干啥，你真要上体校，也浪费了这么好的成绩不是？”柳璐笑嘻嘻地挽她的肩头，“今晚麻辣香锅走起？”顾瑶还没点头，场外忽然一声——“顾瑶！太棒了！你是最棒的！”“陆星辰你干嘛？人顾瑶今天是输球，你喝倒彩？”柳璐快笑死了。“输球也很棒，赢就更棒了！”“我们一会儿吃麻辣香锅，你去不去？”顾瑶脸一黑：“要去你们去。”“别生气啊，我不看你憋屈开个玩笑吗？”“去啊，我请客，你们吃南门还是北门那家？”远处的陆星辰还在喊。2.离开球场后，顾瑶随便去食堂扒了两口饭，倒在宿舍床上就睡，连柳璐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半夜醒来，凌晨三点，屋里静悄悄的，桌上放了满满一大碗打包的麻辣香锅。两盒感冒冲剂压在饭盒上，附赠一颗草莓味的糖。顾瑶仰头灌了杯冷水，转身又睡了。第二天晨跑结束，顾瑶状态还是不好，平时绕操场跑二十圈都不带喘，现在满头满脸都是虚汗。“今天你别上场了，反正随便打打，偷个懒算了。”“你是无所谓，教练呢？”顾瑶苦笑。“你早定下要不要升体校，那老太就早一天放过你！都快填志愿了还犹犹豫豫的……怪谁？”柳璐吐槽。顾瑶就当没听见。“昨天谢谢你的药。”“麻辣香锅谢她，药应该谢我。”陆星辰的声音。顾瑶无语——哪儿钻出来的？“感觉好点没？”“还行，我们一会儿开始了，你没事儿就回去吧。”陆星辰的眼睛又黑又亮，鹿似的，居然把她盯得心虚起来。顾瑶咳嗽一声，也不理他，匆忙回到球场。事实证明，生病真的不该逞强。比赛中盘，顾瑶头昏眼花，传球的时候不小心脱手，正砸到第一排满眼小心心的陆星辰脑袋上，满鼻子血花乱飞。校医：“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要观察一星期。有呕吐耳鸣等症状，就是轻微脑震荡。”柳璐很阴谋论：“不会是他碰瓷吧？追你不成使这种阴招？”……他那大眼睛能隔空把篮球吸过去？“如果真是脑震荡，我赔你医药费。”居高临下，顾瑶冷酷地说。“用钱就想打发我？”陆星辰捂着鼻子直摇头。一星期后去复查，陆星辰鼻子上的淤青消了，顾瑶的感冒也好了。道别时，陆星辰问：“如果我请你喝咖啡，你去吗？”“不去。”顾瑶一口回绝，觉得不礼貌，又补充，“我晚点还有训练。”陆星辰只笑笑：“加油。”3.一天晚自习，柳璐说：“你别看陆星辰那样，其实很受欢迎的。”顾瑶：“哦？”“他就是现在流行的弟弟系，没有攻击性，笑起来甜，皮肤白白的，有时候看着也不算碍眼。”柳璐挤挤眼睛，“有个高一学妹跟他告白，长得很漂亮，被拒绝了。”顾瑶飞快地打草稿，刷刷在习题本上书写，头也没抬。柳璐眯着眼，不动声色地观察她一会儿，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也对，她怎么会对那个萝卜头感兴趣？白雪公主哪会和小矮人在一起。放学，顾瑶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去训练，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顾瑶看见桌上的表格，全明白了。班主任点点头：“坐吧。”顾瑶依言坐下。“填志愿的事我之前跟你谈过，像你这么优秀的学生，走哪一条路未来都是光明的。无论你参加国立大学的校队，还是考虑其它理工大学，我都支持你。”顾瑶两只手放在膝盖上，不吱声。“我和你父母聊过，他们似乎不清楚你的意思？你虽然能力强，也要和长辈多沟通，毕竟过来人还是有经验。”班主任打量她的神情，“现在呢？你有什么想法？”天气燥热，空气也不流通，顾瑶心头烦闷。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陆星辰看见她也是一愣。“你们继续，我和我学生聊，来，你坐这儿。”六班班主任让陆星辰坐下，“你说说，这个志愿怎么回事？”“Z市理工大学天文系，没错啊。”陆星辰逐字确认。“你当我不认字？要你念？我问的是你考不考得上！”六班班主任很头疼，“你这三年综合排名都在前两百晃，即使物理成绩名列前茅，也上不了理工大。我和你妈妈聊过了，还是报个保险点的。”顾瑶注意力全在他那儿，班主任念的经一句没听进。“不用改，我有办法。”“什么办法？”“就是有办法，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六班班主任脸色青黑。顾瑶差点笑场。两人一同离开。陆星辰见顾瑶一张扑克脸，显然没闲聊的心情，正要走，顾瑶忽然问：“什么办法？”“啊？”“你有什么办法上理工大？”陆星辰静了两秒，耳尖慢慢红了：“你觉得我在说大话是吧？其实我真有办法，但现在不能说，万一没办成就丢人了。”其实顾瑶并没有觉得他在吹牛。她想说一句加油，又觉得多嘴，在原地站了两秒，转身走了。4.半个月后，国立大学派校队来交流，名义上切磋技巧，实际来物色人选。X高是篮球强校，每年都有一两个直送名额，顾瑶她们教练是出了名的母夜叉，见到对方乖得猫似的。一整天训练，顾瑶她们打球，两个教练就站在场边聊天。晚上，顾瑶正要回，柳璐一把拽住她，脸色绯红：“别急走，教练要我们陪国立大吃饭。”顾瑶眼一扫，留下连她俩在内共四个，都是平时实力强的。柳璐知道她不想去，赶紧说：“大家都是女的你怕什么？教练平时最看好你，你要不去，说不定连饭都不吃了。”“就当陪我去，行吗？”顾瑶想了想：“那走吧。”饭店定在江边的川菜馆，二楼包厢，算学校附近很好的馆子。桌上都是女的，也不喝酒，国立大学总教练长相和蔼，戴副眼镜，挨个问了问她们的家庭情况，和以后的发展方向。顾瑶慢吞吞地喝饮料，默不作声。“顾瑶你呢？”总教练的目光忽然落向她，“去年团体赛我就注意到你了，很聪明，善于运用战术，你们教练给了你很高的评价。”话一出，整张桌子都静了。柳璐正在卖力地和旁边的人攀交情，一下也朝顾瑶望去。顾瑶饭吃到一半，找借口去外面乘凉。江风很大，灯影幢幢。顾瑶视线扫过三五对倚着栏杆的小情侣，发现自己认识其中唯一落单的那个。最矮的那个。柳璐给陆星辰起过的一大筐外号闪过脑海，顾瑶笑了。陆星辰眼睛一亮：“好巧！”“来吃饭？”“同学过生日，硬拖我过来。”陆星辰笑眯眯地望着她，“我听说国立大派人来了，是不是挖你的？”消息真灵通。顾瑶背靠着栏杆，仰起头，任江风吹乱头发。“心情不好？”“嗯。”“我给你支支招？别看我这样，很擅长替人排忧解难的。”顾瑶不吱声。陆星辰端详她的侧脸许久，忽然问：“你知道我们头顶是什么吗？”“……”“星星哦，哪怕在城市里看不见，天上的星星也一颗不多，一颗不少。这里是仙后座，那里是天琴座。”他随意抬手在天空中虚指，“那里是猎户座。”顾瑶随着他的指点抬头，天空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古代的人，现代的人，总喜欢把天上的星座和命运联系在一起。什么牛郎织女，流星赶月，其实宇宙里的恒星哪在乎这些，它们永远不为人所影响，不为人所动，这种冷酷很迷人。”说“迷人”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放轻。目光落在她脸上。柳璐出来找人。“你们花前月下啥呢，一会儿教练都走了。”柳璐拽顾瑶的胳膊，“你排面真大啊，一桌人等你。”“去吧去吧。”陆星辰大方地说。顾瑶临走前看他一眼，陆星辰回她一个大大的笑容。5.总教练在X高待了三天，指导指导战术，临走时大家都去送行。两排高挑的篮球运动员，总教练的脚步在顾瑶面前停住，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没过多久，流言蜚语传出。说顾瑶得了便宜还卖乖，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国立大校队和理工大物理系一锅端。……她倒是想，可能吗？柳璐也很着急：“都什么时候了，你现在怎么也该定了吧？”“再说吧。”“不知道你是佛系还是心大。”柳璐直摇头。周末，学校有个帮幼儿园义卖的活动，本来算高一高二学弟妹的实践课，人手不够，顾瑶就去了。一片孩子的喧闹中，见着一张熟悉的圆脸。“早！”顾瑶：“你跟踪我？”“上司指派的事儿，哪能叫跟踪呢？”陆星辰很无辜，“教导主任叫我来的，不信你问他去。”顾瑶没心情计较，去仓库帮忙整理东西，再回来已经下午了。只见陆星辰系着围裙，脑袋上戴着不知道谁给的仓鼠帽子，正和一群小朋友“厮杀”在一起。大圆脸和小圆脸相映成趣。陆星辰满头大汗地坐在椅子上。“你和他们说什么？”“我告诉他们每人只能要一个口味，不听，差点把我摊子拆了。”陆星辰扫到她满头是汗，指指冰淇淋，“来一个吧，口味随便挑。”天气热，搬东西的时候也没水喝，凉凉的冰淇淋确实很有诱惑力。顾瑶下意识看向草莓味圆筒，上面有棉花糖和糖屑装饰，很浮夸。“给我一个原味吧。”陆星辰：“好嘞。”他拿起最大号的圆筒，挖了一大坨草莓味的球，还在上面猛撒一把糖屑，递给顾瑶。顾瑶居然有些开心。“想要什么，直说不就行了。”陆星辰笑了，“真是个怪小孩。”6.离高考还有三个月，篮球队的活动停了，顾瑶和大家一样，每天闷头啃试卷。走廊的拐角张了个大榜，鲜红的底惨白的字，展示每一次模拟考的年级排名。毕业生本来就人心惶惶的，被那张榜一弄，谁互相看见都像杀父仇人。顾瑶从食堂回来，正赶上放榜。她对排名没什么兴趣，谁知陆星辰一见着她，立刻挥手：“年级第十九，厉害啊！”“你呢？”随口一问，陆星辰却不吱声了。顾瑶望过去，榜前乌压压一片人，除了头二十名能看见之外，其它的——就要看身高了。顾瑶比他高不少。“你也还行，一百零一。”陆星辰明显露出松口气的表情。顾瑶顺便帮柳璐也看了，两百一十八，排名下降了不少。晚上，顾瑶去操场上跑了几圈，洗完澡回宿舍。门外，听见柳璐正和男朋友吵架。“你以为是我不想去？是我不想和你上一个大学？人教练顾瑶长顾瑶短的，你要真有本事跟教练说话去，怪我算什么！？”她大喊，“顾瑶死占着名额不放，我能怎么办？”柳璐的男朋友比她大一届，是国立大男篮队的主力。顾瑶推门进来。柳璐刚挂了电话，手一抖，不过猜她也没听到，平静地说：“洗完了？”“嗯。”“晚上吃什么？我看你和陆星辰走这么近，要不要叫上他？”“你想去国立大校队？”柳璐的表情凝固住。“之前我的那些流言，是不是你传的？”顾瑶面无表情，“我考虑过理工大物理系，这件事只有你知道。”两人六年的交情，感情比亲姐妹还好。至少顾瑶这么认为。所以当那些愤慨的指责，尖刻的形容，用熟悉的口吻一股脑爆发出来，顾瑶真被惊到了。“我从没占过你名额。”“是，你顾大小姐多厉害啊，成绩好，球也打得好，人家国立大的教练点名要你，还有心情挑肥拣瘦的。”说着说着，柳璐眼眶红了，“你当然没占我名额，你只是不拒绝而已，又当又立还两袖清风，这感觉是不是特别好？”顾瑶火了，说话也不客气：“教练没看上你难道怨我？”“你根本不喜欢打篮球！你是看我进了校队才跟着进的！你根本不想去国立大，为什么不拒绝！”柳璐红着眼吼。顾瑶太阳穴突突直跳，气得嘴唇发抖。“打女篮是我的梦想！”柳璐指着自己，大声说，“听清楚！是我的！”顾瑶没法再住宿舍，当晚，一个人在小西门外面游荡。烧烤摊前乌泱泱挤满了学生，啤酒汽水生冷不忌，充满烟火气。顾瑶点了杯汽水坐下，望着黑乎乎的江面发呆。陆星辰正和一帮朋友坐在别桌吃烧烤，一抬头发现了顾瑶。他不顾朋友们起哄，直接走上前，把顾瑶拉到自己那桌。“嚯，绯闻女主角出现了！”“陆星辰，你追了人家这么久，人知不知道你叫什么啊？”这帮人和陆星辰关系铁，开起玩笑来一点面子不留。陆星辰笑笑，把自己干净的凳子让给顾瑶，随便扯个板凳坐下了。顾瑶在年级是出了名的冰山美女，好不容易能聊几句，男生们都很兴奋。对面两个高一的女孩子，脸色立刻就不对了，其中一个长相出众，黑发披肩，目光充满敌意。顾瑶一下想起柳璐说的学妹。“陆星辰，不跟你女神说一下我们今天庆祝什么？”陆星辰面露为难：“不说不说，现在还不能说。”“那你想知道吗？”戴眼镜的男生问顾瑶。顾瑶点点头。起哄声更响了。“我们陆星辰，带领队伍打进国家天文局举办的全国大赛，只要拿下第一，大学任他挑。”戴眼镜的男生极力推荐，“能进天文系，出来就是个博士，顾大美女买定离手，不吃亏啊。”“边儿去。”陆星辰嗤他。顾瑶心下了然——原来这就是进理工大的办法。听着众人的吹捧，学妹脸色越来越差，拿手机站起来：“我走了。”陆星辰的屁股黏在凳子上，头都没抬，专心致志地用筷子替顾瑶把土豆片上的辣椒粉刮下来。“你不去追？”顾瑶问。“我才不追，又不是我叫她来的。”陆星辰直摇头，“我天天把你挂嘴边，就是不想让小妖精们肖想我。”夜市乱七八糟的灯光里，陆星辰白皙的侧脸线条干净，有股宁静的张力。其实……他的睫毛很长。陆星辰把顾瑶送回宿舍，绅士地站在门边等她进去。“如果我问你要电话，你会给吗？”月光下，他双手放在口袋里，双眼亮得出奇。7.柳璐自知理亏，宿舍待不下，收拾包裹回家里暂住。平时两人碰见也不说话，阴沉着一张脸，比陌生人还不如。顾瑶从没遇到过这种事，本来就烦闷的心情更差。她才意识到，除柳璐外，六年来竟没有第二个知心朋友。顾瑶和陆星辰说了柳璐的事。对方静了静。正在输入……“能攥住多少offer是你的能力，选择哪条路更是你的自由。一个人聪明，漂亮，努力，选择自然就更多，飞得自然就高，难道还要低声下气看人脸色？”顾瑶一愣：“也不是看人脸色……”“柳璐嫉妒你，看不得你好，这种人不理她就得了。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柳璐她……”刚想申辩，手指顿住。诚心逗她吧？“（笑脸）心情好点没？”顾瑶叹口气。话都让你说了。傍晚，教练把她叫到办公室。柳璐已经等在里面，看见顾瑶过来，瞳孔一缩。“国立大那边给话了，你和柳璐二选一，我想先听听你们的想法。”柳璐立刻开口，流畅地复述了一大段该选自己的理由，无非打篮球是自己从小的梦想，而且成绩不好也没有其它选择，连小时候父母离婚都扯上了。顾瑶穿一件宽松的T恤，两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低着头。“你呢？”教练问。“我们打场球吧。”顾瑶的眼睛看着柳璐，“你赢了，我就放弃这个名额。”陆星辰正在吃饭，收到手机消息，饭都来不及吞就往篮球场冲。推开门，顾瑶一个人站在场上，比赛已经结束了。“谁赢了？”“她。”陆星辰一愣。“我和柳璐从初一就是队友，没打过对手，她比我想象中厉害。”顾瑶右手缓慢地拍着球，眼睛望着球框，半晌，自言自语，“还好她赢了。”篮球砸向地面，却没弹回自己手里。陆星辰脱了外套，手腕压着球，双眼雪亮：“和我打一场吧。”别看陆星辰个子矮，运球的手势，过人的动作，明显是有经验而且练过的。顾瑶半抱着玩的心态，把球场守得密不透风。两人僵持五分多钟，汗水都打湿了衣领。陆星辰越喘越厉害，顾瑶一开始以为他是体力不支，谁知他脸色越来越蓝，嘴唇也哆嗦起来。“慢点，慢点，我肚子疼……”“哪里?”陆星辰指着阑尾的位置，慢慢滑在地板上。“这局不算，改天重来……好不容易耍个帅，老天是跟我有仇吗……”顾瑶一把将他抱起来，笔直地冲向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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