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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8/10 2:36:00

文案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十年,以演技著称的三线小明星温如意穿越成了个王府小妾。

定王爷是出了名的残暴,在王府的头几年,温如意心里想的都是如何从那位主身上多搜刮点银子下来,好为将来的跑路做准备。

熟料剧情变化太快令她措手不及,她家王爷要造反了,还非揣着她一块儿要让她当皇后。

温如意:WTF?!

定王爷:上了本王的船,还想走不成……

日常提示:

1、轻松,爽文,略宠,1v1,HE

2、宅斗+励志+日常逗比

内容标签:天作之合穿越时空相爱相杀

主角:温如意,厉其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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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生欲


  八月末,秋老虎爬上头,京都的正午天和暑夏一样的炎热,但早晚时有些凉,露着手臂吹着风,能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天蒙蒙亮时,东巷那儿正热闹,走入巷就能闻到各种香味,卖饼的卖包子的,还有每天清晨赶早,一天都不会落下的豆腐摊儿,


  在东巷街尾,老板将刚做好的豆腐脑抬上来,冒着热气呢,刚摆好架就有人喊:“大东子,来一碗。”


  “好嘞!”老板大东子清脆的应了声,手脚麻利的从木桶中捞了满碗的豆腐脑,往上添了作料,舀一勺腌过的*花菜和菇儿碎,往上再淋一勺自家特制的酱,最后撒上葱花,端到了屋外头摆好的桌子上。


  “哎我说大东子,你家妹子呢,今儿怎么不在。”熟客老张拿起调羹将豆腐脑拌开,舀了一勺送到口中,转头朝那半开的门望去,“平日里不都是你妹子招呼的。”


  温家的豆腐远近闻名,豆腐脑也是绝了一口,而东巷这儿,温家最出名的还得是大东子那如花似玉的妹妹如意,就跟是豆腐里生出来似的,生的又白又好看,这两年越发的出落亭亭,前来说亲的媒婆都快踏破门槛了,这温家愣是一家都没瞧上眼。


  平日里这时辰都是温如意在摊子这儿帮大哥的忙,她出现的时候,豆腐摊的生意格外的好,温家两口子哪会放过这样的赚钱机会,今儿没瞧见人,所以这老张才问。


  不等大东子说话,这边又一个熟客坐了下来,调侃道:“你还不知道,他妹妹让定北王给看上了,很快就要抬进王府去伺候王爷了,哪还会在这儿帮忙卖豆腐。”


  大东子给他舀了一碗豆腐脑,神情有些尴尬:“早呐李叔,来,尝尝。”


  原本老张还不信,见大东子这样的神情,直接将调羹放下了,收了玩笑的神情认真问:“大东子,你们真要把如意送去定北王府啊,那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银子都送过来了那还有假,我说大东子,你们攀上定北王府这样的高枝,还卖什么豆腐。”


  李叔尝着豆腐脑,说出来的话字顶字透了别的意思,大东子的脸色更尴尬了,招架不住,无奈道:“李叔,这事儿哪里是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说了算的,我……我也是没办法啊。”


  老张嗫动了下嘴,定北王啊,当朝太后的亲儿子,皇上的亲弟弟,先不说他身份尊贵没人敢得罪,光是他的为人也没人敢随意招惹,性子暴戾,冷酷无情,行事心狠手辣。


  他看上的人,死活都得是他的。


  京都城里流传了这么一句话,开罪皇上也不敢开罪他,可见其可怕。


  一旁的阿婆为那孩子鸣不平:“你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还将如意往火坑里送。”


  东巷里头住的街坊邻里,大家都认识,温家在这儿卖了几十年豆腐,温如意这孩子又是大家看着她长大的,定北王府那地方,听着是有无上荣耀,可有没有那命享还不知道。


  大东子丧了脸,拿着勺的手都有些颤抖,几乎是要哭:“陈阿婆,我也不想啊,可……可我们得罪不起啊,他们把银子送过来的时候就根本没问我们答应不答应。”


  围过来的众人脸色微变,大抵是想起了那位主过去做的事,就这时,远远的有个孩子朝豆腐摊儿跑了过来,冲到了大东子面前后,气都来不及喘匀,焦急的对大东子讲:“大东哥,不好了,如意姐姐她跳河了!”


  ……


  温如意是在一阵嘈杂声中醒过来的,周遭说话的人太多了,以至于她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她努力撑开眼睛,屋子光线有些暗,只瞧见了侧对面有个柜子,形状还特别的古旧。


  温如意记得自己被徐蒂娜绊了下,从楼梯上摔下来后滚了满身疼,最后还撞在了大理石柱上晕了过去,他们怎么把她送到了这样地方,医院也不该这么破旧啊。


  做梦的吧。


  “都快闹出人命了,要不算了。”


  “算什么算,下午他们就来接人了,你不让她上轿,回头王府来找我们麻烦怎么办。”


  “可如意她都寻死了,进府以后。”


  “温大东!你还管不管我们娘儿几个死活了,谁让她去茶花会的,被定北王看上的哪个能逃掉,进府以后她会想明白的。”


  外面又传来了声音:“来了来了,符汤来了,喝了就没事了!”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这屋里的陈设,温如意被人扶了起来,凉凉似碗的东西凑到了嘴边,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她下意识的紧闭了嘴,却是硬生生被那碗撬开了牙关,一股烧焦的纸灰味在口腔里泛开来,满大口往喉咙里灌。


  耳畔还穿来这样的声音:“如意啊,不是嫂子狠心,嫂子也没办法,你这寻死觅活的,也该想想你大哥和你的两个侄子,进府以后好好伺候王爷,想想我们,别再想不开做啥事了,你也是知道咱们家的,但凡是有一丁点办法也不会这样。”


  温如意倒是想说话,但满口吞下的汤险些把她给呛死,头更沉了,又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温如意发现自己是在一顶轿子内,双手都撑不开的距离,泛着一股难闻的药味。


  面前落下的幕布随着轿身不断的抖动,温如意的身子跟着摆动,摆的她原本就昏沉的脑袋,越发难受。


  恶心……想吐。


  上下颠簸几次之后,温如意脱开一只抓着轿身的手捂住了嘴,还是没能忍住,呕出了声。


  可她胃里空空如也,泛上来的只有那浓浓的纸灰味,闻到这味道后,温如意整个人打了个哆嗦,再度干呕了起来。


  五脏六腑都快给吐出来了。


  正当她抬起袖子擦嘴时,外面的人听到轿内传来的声音,跑的更快了。


  街上的人瞧着,那就是一顶飞奔的轿子啊,四个轿夫赶着多焦急的事儿将轿子抬的飞快,摇来晃去的架子眼看着是要散架,坐在里面的人怕是要给摇晕过去。


  温如意还没被摇晕,却也差不多了,苍白着脸色靠在那儿,余下的这点力气仅够抓稳那轿子,吐都懒得吐了。


  当时她还在想着,是不是最后撞到大理石柱时脑震荡了,做个梦还能恶心成这样子。


  可没多久温如意就意识到这不是梦。


  飞奔的轿子忽然停了下来,惯性之力,温如意险些滚出轿子,没等清醒些轿子上的幕布就被人拉开了,两个穿着古装戏中老妈子衣服的中年阿姨将她从轿子里扶了出去,算不上温柔,力气却够大,她双脚瘫软走不走,她们直接架起她过了一道小门,再过了个一段小径,继而是个石拱门,再然后一段走廊。


  吹过来的风很舒服,泛着花草香,没了那轿子的颠簸,温如意逐渐清醒过来,也能认真看眼前的事物了,她被她们架进了个院子,那门口迎着两个穿着古装丫鬟服的小姑娘,看来了人,忙将门打开。


  温如意就这么被她们给扶进屋放在了床上。


  离开前温如意还听她们对那俩丫鬟说:“刚才派人去的时候她大哥大嫂才将她从河里捞上来,你们看紧点,别叫她闹出人命!”


  “赶紧打扮打扮,要是惹恼了王爷,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温如意恍恍惚惚让她们扶到了梳妆台前,屋子内的一切并不算陌生,之前她拍一部宫斗大戏时在剧组呆了有三个月,这些也都见怪不怪。


  可当她看到铜镜中那张完全不同的脸时,两个丫鬟摆弄她头发传来的痛感,还有那并不属于她,如空投一般砸下来,让人招架不住的记忆,彻底将她给拍醒。


  这不是梦!


  娱乐圈中多美人,作为一个样貌并不算很出挑,完全是凭借着实力演技走到今天的三线小明星,温如意呆呆看着铜镜中当初自己梦寐以求的容貌,冷静不下来。


  什么情况啊这是。


  翻出最新的记忆时,温如意更加坐不住了。


  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这身子的原主因为不愿给人作妾,跑去跳河,救上来时有一阵没气,醒来后已经变成了温如意,她穿越了,还被迫要给视人命如草芥,残暴无情的什么王做妾,轻则残废重则没命。


  “姑娘您也别太难过了,我们王爷对院儿里的夫人们出手都很大方,只要您好好服侍他,今后的日子肯定是比在豆腐摊儿上好过的。”


  “是啊姑娘,您可千万别再想着寻死了。”


  豆蔻她们还在旁安慰她,温如意看着铜镜中这张堪称完美的脸,抬手摸了摸,随即下了决定。


  …………


  温如意支开人,*祟避开府里奴仆找了个僻静角落悄摸爬了上去,背上是方才收拾的金银珠宝,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这多年,混到这地步温如意对任何事的接受度都很高,什么都没有逃命重要,有什么事等先逃出去了再说。


  尽管这身子纤弱的很,没多少力气,还背着分量不轻的贼赃,但凭借着强烈的求生欲,温如意爬上了树,攀在了墙头上,看着墙外的巷子,还有那传入耳中的熙熙攘攘声,眼眸放了光。


  就差一口气能翻出去。


  正当她蓄足了力气准备翻过去时,她身后大树旁的小径那头,忽然传来了说话声。


  “澜兄,听说你又新收了个美人儿,是东巷的豆腐西施啊,啧啧,了不起,了不起,不愧是……”


  温如意双手扒在墙上,双脚开始用力的蹬着,企图靠着这往上的力道将她给带上去。


  可有时就是如此,越是着急越办不好事,温如意的手都快扒的没力了,就是撑不上去,能怎么办呢,温如意赶紧往那大树边上靠,企图用树来将她遮挡一下下。“……”


  略有些轻挑的声音越来越近,正说话的范二少忽然神情一滞,看着不远处那个扒在墙头,努力往大树那边躲的身影,背上还背了个偌大的包袱的人,转头看厉其琛:“你家居然还有贼敢来。”


  不怕被拨皮抽筋么。


  温如意听得到那个“敢”字,身子不由抖了下。


  背后好几道目光,其中一道特别的锐利,即便是没有正面对上,温如意都感觉到了一阵寒意,还有听到那名字时从心底里涌上来的恐慌。


  她不由伸出了手,抓住了树枝,拉下来,遮在了头上。


  范二少笑弯了腰:“哈哈哈哈哈,她以为我们看不到啊,这么蠢的贼。”


  温如意:“……”


  月华如练,天青色的锦袍如落了一层霜华,厉其琛看着她去抓树枝的手,白皙的腕上,一只碧翠的镯子特别的显眼。


  他缓步而来,脚步沉稳,眸光内敛,周身无任何凌厉锋芒的气势,却令人感觉他有着无上的尊贵,深邃眸子牢牢锁住她的身影,声音分外的冷:“下来。”


  死了死了死了,下去的话肯定要完。


  那还不如加把劲逃出去。


  强烈的求生欲下顷刻爆发出力量,温如意即刻快速的蹬脚,真就让她给攀上去了。温如意心头一喜,就差抬脚先翻过去一只。


  成功在即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肌肤相贴,她的脚踝有些凉,更衬的他掌心的热,温如意心里紧张坏了,挣扎不开,下意识转身低下头看。


  这一看,四目相对,撞上那双冷冰冰的眼,记忆中最为恐惧和害怕的情绪席卷而来,温如意吓的顿时浑身没了力。


  手撑不住了,脚还没挂上去,温如意直接从墙上掉了下来,还掉在了厉其琛的怀里。


  周遭很安静,安静到风吹过树叶沙沙声都格外的醒目。


  只听见“叮”的一声,温如意背后的包袱中漏出了一只小觚,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滚了几圈后撞到了厉其琛的脚,悠悠停了下来。


  温如意看着眼前这张俊逸非凡的脸,携着与生俱来的风流贵气,令人呼吸一窒,但那星寒深邃的眸中并着的锐利却将温如意给惊醒了,她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心头涌起极强的危机意识和求生欲,温如意闭上眼直接歪倒在了他胳膊上,“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坑啦,大家快来骚扰凉子,凉子已经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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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奉


  九月中,夜晚的天很凉快,打开窗户送风进来还不会觉得冷,点着小烛灯的屋内,此时一片旖旎。


  昏*烛灯下,地上抛着几件薄衫,堆砌在一块儿显露出其主人丢下时的急促,视线往声音来源处延伸,绣着大牡丹花的素锦屏风上,就贴着那红牡丹的位置,垂了件粉色的亵衣。


  仿佛是闻到那脂粉香,越过了这屏风,外头的风也不大,就见着垂下的床幔晃动着,飘啊飘的像是湖面上荡漾开来的涟漪。


  透过那床沿的缝隙,床幔内的温度一瞬拔高了许多,两抹身子交缠着。


  女子揪着面前的枕儿,已经掐出了印痕,她面上的神情虽是享受,仔细瞧着,又好似有些走神。


  微颤着,温如意掀了下眼,肩胛那儿有他粗重的呼吸,脚下一软时险些要趴倒,后背传来似是轻笑的声音,温如意瘪了下嘴,不由想起大半个月前穿越到这儿的时候。


  想她温如意,十八岁时被星探挖掘,因样貌不够出挑,在诸多娱乐园美女中只能算是清秀的她,这星路走的并不顺遂,通俗的说,就是要潜规则,人家都先挑了比她好看的。


  这么不温不火了五六年,三年前,她运气好接到了一部宫斗大戏的戏约,虽然是女配,戏份也不多,但在这部戏大火的时候,她还是凭借着精湛的演技让很多人记住了她,之后片约纷纷,虽然都是些女配,势头却是越来越好,也积累了一批粉丝,有了流量还接到了不少代言,终于晋升到了三四线。


  就在今年七月,经纪人告诉她,有部电影约,大影帝主演,他为她争取到了演女二的机会,戏份少没关系,重点是这部电影是票房王的导演主导,大影帝主演,还邀请了不少老戏骨参演,光是这阵容就能想到电影上映后会有多火爆。


  温如意当时就激动了,零片酬她也愿意啊,要知道这部戏后她的身份也会跟着水涨船高,以后还怕没钱赚么。


  正当她要飞*腾达时,开机仪式那天,她和女六从酒店离开时,被人从楼梯上挤了下来。


  原本对方的意思可能是想让她受伤,可以代替她出演女二,可温如意的运气不太好,滚下去后脑袋砸到了楼梯下的大理石柱。


  等她醒来却变成了这样。


  “在想什么?”


  背后忽然传来了低沉的声音,透着一丝丝的威胁,温如意整个儿震醒过来,刚要说话,身后空了,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被他翻了过来,惩罚性的压制,目光如炬的看着她。


  “你在走神。”厉其琛垂眸,看着她肌肤上的薄红,眼底噙着一抹似是笑意的神情,嘴唇微启,“嗯?”


  这一声“嗯”换来了温如意妩媚的一笑,正要回应,他已经低下头,呼吸越近了,随即被带入了狂风暴雨中,再也说不出话来。


  停息下来时,温如意翻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肩膀上忽然传来了一阵疼,呼吸透出来的湿热绕在耳畔,引了一阵痒。


  她下意识缩了下,他咬的更狠了,温如意只能求饶:“疼。”


  厉其琛松口,在她耳畔,暗哑道:“没有下次。”


  温如意软软闷声:“不敢了。”


  厉其琛抬起头看着她,一双深邃眼眸沉如深渊,涌动欲望,因为她的顺从胸腔轻微鼓动,像是低笑。


  不知过去了多久,温如意也不敢动,他忽然起身,拿起落在床沿的衣衫披上,等温如意抬起头时,他已经系了衣袍走出去了。


  门口传来恭送声,很快守在外面的丫鬟豆蔻走了进来,看这一地的狼藉,在看坐在那儿露了一半香肩的夫人,忙去柜子上取了药过来。


  “夫人您又得罪王爷了。”


  豆蔻挑了些药膏涂在咬痕上,温如意缩了下身子,可怜巴巴看着豆蔻:“我没得罪他。”


  “那您这次是怎么了。”


  温如意瘪了下嘴,她就走了下神。


  “您也太大胆了。”豆蔻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用力将药膏往咬痕上按了按,“进府当天就敢爬墙逃走,现在还敢这样。”


  温如意轻嘶了声,说起这个她就来气!


  豆蔻看着自家夫人脸上的悲悸:“您能活到现在算是命大,之前那个想逃走的,第二天就被转卖了。”


  这事儿温如意倒是头一回听她说起来:“卖去哪儿了?”


  豆蔻上好药,将她衣衫拉上后,看着她那揉着胸的双手,一脸的难以描述:“卖去乡下给个瘸子当媳妇。”


  温如意抖了下身,往床上缩,将被子盖到身上蒙住脸闷闷道:“我睡了。”


  豆蔻叹了口气,替她放下床幔,也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累的不行的温如意说睡就睡,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温如意打着哈欠坐在梳妆台前,半露着肩膀,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越看越有精神。


  一双灿然的水眸,犹如是泛了星光,镶嵌在这这张堪称完美的脸上,红唇微启,只稍随意摆弄个姿势,就有一股别样风情;她生的真的很美,温如意见过不少令人印象深刻的美女,但她的美又是另一种感觉,连她这么对着铜镜都会着迷。


  更甚者是她这凝脂般的肌肤,白皙润滑,叫人爱不释手。


  温如意摸了摸脸颊,视线顺着纤长的手往下,看到肩膀处清晰可见的牙印时叹了口气,属狗的吧。


  再往下,温如意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抹垂涎,双手不自觉握了上去。


  到厨房领了食盒回来的豆蔻看到夫人又在摸自己的胸时,比起大半月前已经见怪不见,十分淡定的放下食盒。


  温如意一面羡慕一面嘀咕,吃了什么长大的,这身体也才十六七的年纪,居然发育的这么好,想当初她为了丰xiong,木瓜酸奶整整吃了两年,按摩药膏一样没少,可愣是没见cup大一些,经纪人还打击她说那不叫发育迟缓,叫发育停止,除了隆胸没第二个办法。


  可换到这幅身子上,人家这年纪就这么澎湃了!


  闻到香味后温如意当即转过了头,鼻子微动了动,双手还搭在胸上,将那垂涎的神色转到了食盒上,胃里泛上来一阵咕噜叫:“里面是什么?”


  “这么晚了哪里还有早食,张大娘给您留了些粥。”豆蔻看不下去了,将她的手从胸上拿了下来,扶着坐到桌旁,给她添粥,将里面的几碟小菜端出来,看着她忍不住道,“夫人,您以后可别再惹王爷了。”


  温如意手一抖,她是真的没想招惹厉其琛那家伙。


  这大半月里她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逃跑的不可实施性,就如豆蔻所说的,被抓到的后果很惨。


  即使没被抓到,以她现在的境况,也走不了多远。


  想到这儿温如意一阵胸闷,也不知道现在是谁顶替了她的角色。


  豆蔻又给她添了一碗粥:“夫人您等会儿要不要去花园看看。”


  化悲愤为食欲,温如意将软糯可口的粥吞入腹中,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豆蔻尤为淡定道:“也没什么,住在妙园的如夫人刚刚跳池塘了,才捞起来。”


  温如意愣了愣,又跳池塘,从她进府开始到现在,这都第三回了吧。


  “我去替夫人把衣服取来。”


  吃过早食后,温如意换了身衣裳出门,小庭院中的秋海棠开的正好,过了溪上小桥出了拱门,再往左,走一会儿就到了花园,这是和几个园子毗邻的小园子,平时王府里的妾室没事儿都喜欢来这儿逛。


  但这时辰,天已经有些热了,所以没什么人。


  有人跳池塘这么大的事都不能引来众人围观,别人觉得不新鲜,对刚入府才半个多月,还没从无通讯中缓过劲来的温如意而言,这却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到的时候如夫人已经被人捞起来了,偌大的亭子内除了两个丫鬟之外,她竟然是最早来的那个,此时距离如夫人跳河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啊,王府里的两位侧妃一个都没来。


  本着看热闹的心,温如意见就她一人,生了几分退意想先避避,亭子那儿如夫人看见了她,抹着泪呢,喊了声:“温妹妹。”


  温如意冲着她笑了笑,带着豆蔻走了过去,进亭子后发现她坐着的地方周围都湿了,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衫,好心道:“怎么不回妙园去。”


  如夫人伸手拉住了她,在水里浸泡过后,手是冰凉的,力道却不小,温如意只得坐下来,抬起头看她,如夫人正幽幽的望着她:“温妹妹,我可真羡慕你。”


  厉其琛那家伙的眼光倒是不错,这府里的人,上到侧妃,下到伺候的丫鬟,模样都不差,眼前的如夫人就是个怜美人,这一双水盈盈的眼眸直勾勾望着人,谁见了都得心疼。


  这不,温如意就心疼上了:“我送你回妙园吧,你浑身都是湿的,容易着凉。”


  就这么一句话,如夫人的眼泪便从这双水盈盈大眼睛里滚了下来,我见犹怜:“王爷都有一个月没来妙园了,我回去做什么,冷冷清清的。”


  美人就是美人,哭都这么好看。


  温如意从豆蔻手里接过帕子,替她擦了擦眼泪:“你就为这事儿折腾自己啊。”


  如夫人从她手里接过了帕子,拭了拭眼角,温如意就近看着她,未施粉黛的脸上这肌肤也是嫩滑白皙,还来不及感慨,如夫人将帕子塞回了她手里,语气里藏了一抹幽怨:“你刚进府不会明白的,时间长你就会知道,我是觉得无望了。”


  “我明白的,我就是觉得你这么做划不来。”温如意又将帕子递给她,认真的替她分析道,“你看啊,这时辰厉其琛他……王爷他还在宫里啊,你总不能泡在水里等他来吧,下回跳池塘挑好时辰,你说这么冷的天,总得有些收获是不是,你这一跳王爷正好出现,把你救上来,然后你再向他倾诉一下思念之情,这才算跳的值得啊,对不对?”


  如夫人揪着帕子看着她,连哭都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此时凉子正一脸垂涎的看着你们,并且向你们伸出了魔爪……


  ☆、.演技派


  亭子内的气氛一瞬静止了下来,如夫人揪着她给的帕子,十根青葱的手指泛着用力过猛的苍白,挂着泪水的双眸就这么直愣愣看着温如意。


  温如意也愣住了,这么看着她做什么,她又不是厉其琛。


  如夫人还是看着她,温如意被她看的有些心里发毛,扭头看豆蔻,她说错什么了么?


  豆蔻给了她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温如意回过头看如夫人,刚想开口,如茵说话了,声音还是幽幽的:“温妹妹,这么做的话未免也太刻意了。”


  “……”温如意认认真真的将她说的那几个字掰开来又串起来体会了一遍,确认自己是没听错,反问她,“你跳池塘不就是为了能见到王爷。”这哪里刻意了。


  如茵嘴角微动,眼底闪过一抹难堪,想说什么又说不出的样子:“可哪有专程为了去迎王爷跳的。”


  温如意轻轻哦了声,恍然大悟,她这是觉得自己说的太直白了啊,不够委婉,瞧这,她自己都说是无望了才想寻死,可没说是为了见王爷,明明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嘴上偏说不是,啧!


  温如意想了想,诚恳建议:“这样,下回你再想不开,就别在早晨跳了,水多凉,选傍晚啊,晒了一天了,多少暖和些,跳下去后你要还想上来,也不至于着凉。”经由她大半个月以来的观察,傍晚这时候,没事的话厉其琛都在府里。


  如茵揪着帕子的手一抖,紧抿着嘴唇:“……”


  亭子外忽的吹进来一阵风,穿过亭子阴凉处时格外的冷,温如意禁不住打了哆嗦,抬眸看如茵,呵,嘴唇都冻紫了,于是忙招呼豆蔻把人搀扶起来送回妙园,再这么呆下去,王爷没见着,自己先病了,更划不来。


  将人扶起来后,不远处的小径那儿赶过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正是这定北王府的侧妃之一,吴媚儿,在她身后是两个妾室,乔夫人与陈夫人,都正当年纪,到了温如意眼中,这就是一群身姿曼妙的美人儿,眼睛都要看不过来了。


  定北王府没有正妃,只有两个侧妃和一群妾室,掌了些王府中馈的吴侧妃进府的日子不算久,却是她们之中身份最高的,父亲是个四品少卿,难免的,她在大家面前的姿态摆的也高一些,今天这样的事,她早就该来了,但拖到现在才出现,一来是因为如茵跳池塘的频率太高,二来是借故拿乔,要给如茵难堪。


  姗姗来迟的几个人见如茵要走了,吴侧妃身后的乔夫人走了过来,笑盈盈看着如茵,拉住了她的手关切:“妹妹没事吧,瞧这手冰凉的,底下的人是怎么伺候的,连件像样的衣裳都不给你取过来,这样不得力的下人早就该发配了,求娘娘再给你寻两个。”


  如茵缩了下手,挣脱开来:“不用了,喜鹊她们照顾的很好。”


  乔夫人嫣嫣笑着,视线转到温如意身上,笑意更浓了:“这不是温妹妹么,昨儿才伺候过王爷,今儿都没在娘娘那儿见着你呢。”


  温如意微微笑着,看着乔夫人这做戏的样子,再看不远处吴侧妃一脸端庄的模样,不由想起了那样的形容,每个地位高有权势的人身边,总有一个两个这样的存在,他们专门负责替他来做一些与他而言是有损颜面的事。


  就比如现在,吴侧妃是目前定北王府中除了王爷之外地位最高的人,这种讽刺挤兑人的活,由她来做未免丢份儿,于是乔夫人就成了她的代言人,专门负责在这块上作怪,不仅能达到想要的效果,还能将吴侧妃衬托的更加有主母气质。


  说的好听点是吴侧妃罩着的人,说的难听些,就是个狗腿子。


  温如意出道这么多年,娱乐圈里什么妖魔*怪没见过,就这样的,水平还不如缇娜徐身边的小助理,温如意直接反问了她:“怎么今早吴娘娘那儿有事?我怎么没听说?”


  大抵是温如意脸上的神情太冷静了,乔夫人笑意敛了几分,颇有些指责意思:“没事就不能来娘娘这儿坐坐么,温妹妹你也是,进府这么久了,都没见你到两位娘娘那儿请个安。”


  定北王风流潇洒,成年之后迟迟未立正妃,王府上下,侧妃虽说比温如意她们高上一等,也是妾,所以就没有请安一说。


  这件事儿进王府的第二天温如意就了解透了,要不然她能这么安心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温如意便露了一抹疑惑,受教的神情看着乔夫人:“妹妹进府时日短不明白,王爷他是要立谁做正妃了?”


  站在后头的吴媚儿脸色微变,乔夫人没反应过来,她却听明白了,请安这规矩是正妃才享有的,乔夫人让温夫人过来给她请安,不就是在讨正妃的待遇。


  这话要是从传到王爷耳朵里,王爷会怎么看她,以王爷的脾气,她今后也别想再沾这中馈之事了。


  心中一紧,吴媚儿端不住了,开口道:“来人,快把如夫人送回妙园,知画,去请罗大夫。”


  一旁的丫鬟听命离开,这边还走过来两个挤开了豆蔻,扶住还在兀自伤春秋的如茵往妙园里送。


  三两句话把场面上的事情解决了,吴媚儿这才看向温如意,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府里事忙,温妹妹来了快一个月,我也没去拜访,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不如这样,明日你到香居里来,正好大家都在,就一块儿聚聚。”


  温如意微福了下身子,应了下来:“是。”


  吴媚儿点点头,撑足了这风范,转身离开。


  乔夫人急忙忙跟了上去,转眼,园子里就剩下温如意和豆蔻两个人。


  温如意收回了视线:“我们也回去吧。”


  豆蔻扶了她一把,忍不住又说道起来:“夫人您怎么可以教如夫人去吸引王爷的注意。”


  “不能么。”温如意扭头看她,“她都伤心成这样了,还没挑好时候,你看到现在人都回去了,厉……王爷他都还没回来。”


  豆蔻没好气瞪了她一眼:“您把王爷往妙园送,您自己怎么办。”


  温如意瘪了下嘴,那就少来几次呗,她还不乐意伺候他呢,阴晴不定的,随时都会不高兴,还动不动咬人,太难对付了。


  “如夫人是一年前王爷去西山时带回来的,初进府时并不顺从,寻死觅活了有两个月,甚至还闹割腕自杀,不肯做妾,想让王爷把她送回西山去。”


  温如意想了下今天如夫人说的话,再对比前几日跳池塘时的情形,不太对啊,之前是寻死觅活不肯做妾,现在是寻死觅活要见王爷,这前后变化也太大了。


  豆蔻又幽幽添了句:“夫人您之前也这样,跳河自尽不愿进府。”结果当天晚上她就屈服了。


  “……”被自己狠狠打脸的温如意,镇定着神色轻咳了声,“卢梭说过,对强力的屈服,只是一种必要的行为,而不是一种意志的选择,它是一种聪明的行为,豆蔻,这叫审时度势。”她是被自愿的。


  豆蔻扭头看她:“卢梭是谁?”


  温如意深吸了一口气:“伟大的思想家,哲学家,文学家。”


  前两个豆蔻没听懂,最后一个她听懂了,文学家,没听过啊:“是咱们大卫的诗人吗?”


  温如意看着她:“是我的心灵导师。”


  豆蔻努力意会一下她的话,随即摇头,没听明白,什么导师?


  “就是你们这儿的先生。”温如意没法和豆蔻解释十八世纪的人物,更没法给她解释这是个歪果仁,将话题引到前面,“她寻死觅活两个月王爷都还喜欢她,模样也不错,怎么现在又要寻死。”


  “半年前王爷从醉仙楼里赎了歌女凤仙姑娘回府。”


  温如意脚步猛地一停下,她来这儿半个多月,虽然没有见过所有人,但府里有多少妾室她还是很清楚的,没听过有这个凤仙姑娘啊:“她现在在哪儿?”


  豆蔻搀扶着她,她这一停也跟着停下了:“哦,一个月前廖王爷大寿,王爷带凤仙姑娘过去,被廖王小世子看上,讨去了。”


  “!!!”温如意先是被她的话惊到了,再是被她这平常的语气给惊到了,说的毫无波澜,难道这事儿经常发生?


  温如意不禁打了个寒战,她把自己的处境想的太美好了,风流的定王爷喜新厌旧的程度超过了她的预想,我见犹怜的如夫人一年不到就被冷落了,还有那凤仙姑娘,还被转手送了人,那她呢。


  “凤仙姑娘是歌女,赎回来还是,和夫人您不一样。”


  仿佛是感觉到了温如意的担忧,豆蔻这才迟迟添了一句,可这半点都不能安慰到她啊,在古代,丫鬟仆人都是能随意买卖的,有些打死了官府都不会管,因为命是主人家的。说不一样,之前逃走的那个不就被卖到乡下去了。


  豆蔻觉得自家夫人的手有些凉:“夫人您怎么了?”


  “王爷不会把我送人吧。”


  温如意越想越不对,她的接受度再高,也不能忍这样的事,不行,不能再等了,她得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嗯~一天到晚想着溜走的女主~


  ☆、.逃跑大计


  


  有了上回的教训,温如意小心谨慎了许多,回到小庭院后,等豆蔻去厨房里领食盒时,温如意盘算起如何实施计划。


  王府里给她们的月例是二十两,温如意进府一个月都不到,银子放在豆蔻那儿,因为要添置不少东西,已经所剩不多,定北王对带进府的这些妾室挺大方,头一天她进府时小庭院里就备了些金银首饰,依着这阵子温如意的了解,这些拿去当掉的话,能值个百八十两,加上这几回定北王赏给她的,粗粗算起来,也得有个二百两银子。


  豆蔻的月例是每月一两二钱,听豆蔻说起,京都城中在坊市中租个最普通的屋子需六钱,若要单独的小院,就要三四两以上。


  普通人家四五口人,一年到头用不着十两银子,若放在乡下,肯定还要少,离开王府后温家是不能回去的,城里也不能多留,买个假身份出城去,这点银子应该能让她走的挺远,找地方安家落户也是够了的。


  温如意想到这儿,将头上的钗饰摘了下来,之前的包袱太明显了,屋子里其它的东西是不能带,出门在外一个人也不安全,到时候把值钱的先绑在身上。


  世道险恶,穿男装比穿女装更容易行事,所以到时候还得找机会把行头换了,离开京都城后找一个地方先躲上一阵子,她就是个小妾,厉其琛再生气,也不会花大力气去找她,传出去也不好听。


  京都城中这么多美人,要不了几天就会有别的吸引他,到那时候她就自由啦。


  出道头几年时温如意还有过一碗泡面当三餐吃的经历,这么苦都熬过来了,她就不信自己会克服不了这些难题。


  温如意笑了,很好!简直不能更完美。


  出府之后的逃跑路线都谋划好了,接下来该谋划怎么从王府里出去。


  温如意笑意微僵,呃……


  一刻钟后。


  温如意换了个坐姿,托腮看着桌子上的茶盏,两条秀美皱在那儿,手指不断的拨弄着杯子的便沿,仿佛是遇到了史上最大的难题。


  又过了一刻钟,温如意靠在了窗边的卧榻上,看着窗外小庭院的墙:“……”


  “咔嚓”一声,温如意的心中,仿佛是有什么裂开来了,刚刚的那点喜悦尽数消失殆尽,转而是挥之不去的忧伤感。


  过了会儿,豆蔻拎着食盒回来,进门时看到夫人靠在窗边,眼睛直勾勾盯着外头的那堵墙,神情有些悲愤。


  豆蔻放下食盒,从里面拿出四个碟子,食盒下面的屉子里还有一碗汤,香气飘散开来,温如意转过头来,看着那几碟菜的神情还是悲愤的,但多了几抹光。


  身份尊贵的定北王吃东西也很挑剔,连带王府里的厨子都是宫里派下来的,这就惠及了底下这些人,侧妃妾室的吃食也是照例。


  谁让温如意打小就没吃过多少好东西,出道前几年赚的钱少,还要负担自己的学费,吃不起那些好的,之后有钱了,却天天在拍戏和减肥中度过,也没时间享受,所以进府头几天温如意就被这些吃的给掳获了,还特地让豆蔻使了些银子去贿赂了厨房里的张大娘。


  而现在,温如意是怀着悲怆的心在攻克它们,出不去啊,爬墙也不,前门后门都有人看守,仅凭她一人之力怎么出去。


  舀了一勺菌丝羹送到嘴里,温如意看着面前的菜,忽然想到了后厨房那儿,咽下汤后抬起头看豆蔻:“厨房内的菜,是不是天不亮就得出去买了?”


  豆蔻见她喜欢喝汤,又给她添了些:“是啊,府里的菜都是早市时去买的,夫人想吃什么,我去和张大娘说。”


  温如意轻轻拨着汤羹,五更天时早市就开了,相当于半夜三四点,这时府里的人都还睡着,城门刚开进出的都是些赶早市的人,防范应该没那么严,想着想着,温如意熄下去的念头又熊熊燃了起来:“从后院走的?”


  “自然是从后院走,内院里住着的都是各位夫人,可不能冲撞着。”


  温如意轻轻啊了声,佯装好奇:“王府上下这么多人,每天来回,是不是得用大桶子装菜。”到时候她藏在木桶里出去,不正好么。


  “没有啊,桶子是用来盛水的,用大篓子装,这样才不会压坏,也不会闷着。”豆蔻比了个姿势,反问温如意,“夫人,您家不是做豆腐生意的么,这您都不知道。”


  温如意不死心:“没盖么?”


  豆蔻笑了:“篓子要什么盖呢。”


  “……”温如意又听到了心碎声,篓子怎么不需要盖了,需要的啊,没有盖她怎么藏进去,怎么运出去,怎么离开这里!


  午食过后,温如意休憩,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躺在那儿,看着床顶,长长叹了口气。


  连王府都出不去,还谈什么以后啊,直接胎死腹中。


  可温如意有些不甘心。


  嘴里念叨着从长计议,温如意眯上眼,做了个噩梦。


  她梦见自己在一片绿茵茵的山坡上,坐在树下,怀里抱着只毛茸茸的兔子,正在喂它吃草。


  远处传来了汪汪声,跑过来的一只小狗,圆滚滚的身子迈着小短腿,看起来憨态可掬,十分的讨喜。


  小狗摇晃着尾巴到了温如意面前,冲着她张嘴哈哈吐气,像是在笑。


  温如意对这些小东西没什么抵抗力,正要伸手去摸摸它的时候,眼前的小狗忽然变成了一匹狼,张开嘴,一口吞了她怀里的兔子。


  正冲着脸啊,温如意受惊不小,挣扎着要起来逃走,这匹狼直接将她给拱倒了,两只前爪直接按在了她肩膀上,压的她动弹不得,威风凛凛的站着,充满了王者风范。


  它低下头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中幽幽的泛着凶光。


  温如意觉得,这眼神有些眼熟。


  忽然,这匹狼开口说话了,说出来的竟是厉其琛的声音:“你想逃去哪里。”


  温如意猛地睁开眼,胸口起伏喘着气,咽下好几口唾沫才平息下来,伸手抹了下额头上的汗,太吓人了。


  躺了许久后转过身,窗外已经天黑了,温如意算着之前他来的频率,这两天应该不会来了,也不是每次运气都这么差的啊,要不再翻一次墙。


  正想呢,豆蔻急匆匆走了进来,从架子上取了衣服过来,侍奉她披上,悄声说了句:“王爷来了。”


  温如意一愣,赶忙起身,简单收拾了下头发走到门口,厉其琛已经走过来了,伟岸身形下,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阔步而至,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让温如意一下想到了梦中那傲视群雄的狼,看似随意的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审视,震慑于人。


  温如意从头到脚都激灵醒了,汗毛也跟着肃然,全线戒备,说出口的话却柔顺的很:“王爷。”


  厉其琛走到她面前,靠的有些近,低下头,正好看到她缎衫下泄出来的chun光,呼吸有些急促,露着半边圆,跟随着她起伏,若隐若现。


  没有遮掩的眼神,显得他特别的坦荡,温如意很快反应过来,拉了下外罩的衣衫往后退了步:“王爷还没用饭吧。”


  厉其琛眸色微缩了下,淡淡嗯了声。


  之前守在外面的香穗已经去厨房了,这会儿豆蔻煮了茶,温如意便给他倒了一杯。


  罩着的衣衫总归不太听话,温如意每每欺身子,敞开的领口就会从肩膀上滑落下来,这一滑,里面绸缎的内衬也会跟着敞,温如意得低头才能看得见,但坐在一旁的厉其琛却是迎着面的。


  女儿家幽香,还没与府里的小妾们混作一团的温如意,身上的脂粉味不重,反倒是沁了一股令人舒适的好味道。


  厉其琛的眼神越发的沉。


  当她将茶杯中的水倒去,第三次将杯子放下时,手还没松开就被他握住了。


  温如意抬起头看他,舒长的睫毛还颤了下:“王爷?”


  垂眸之处,罩衣下绣着朱槿花的内衫包裹着她玲珑的身段,往上露出的精致锁骨细腻光洁,白皙面庞晕开一抹俏丽绯红,而此时呼吸近得可闻,像是轻轻搔在心头上。


  感觉到被抓着的手腕紧了几分,温如意心间突突的跳着,耳畔便传来了他的声音:“出去。”


  很快的,她就听到豆蔻关上门的声音。


  ……


  温如意在刚踏入娱乐圈时就谈了一个男朋友,比她年长两岁,刚出道没多久,都是处在下游的,相互依偎着,在最单纯的年纪经历了几年,直到他比她先火起来,以分手告终。


  第二个男朋友是在温如意接了古装戏之后,谈了两年,娱乐圈嘛,说不清谁对说错,大家都想往上走,总之是淡了。


  所以在某些方面,温如意即便不是身经百战,应对起来也没什么问题。


  但在厉其琛面前,这似乎还不够,熟稔又直接的方式,让温如意堕进去的快,起起伏伏,无暇去想别的。


  末了,温如意回过神来,趴在那儿,身后他缓缓欺压上来,低沉的声音藏着蛊惑:“明日随本王去西山。”


  温如意的呼吸一下抽紧了几分,反应的极快,去西山?那不就可以出府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厉其琛:你走试试?


  ☆、.西山出游


  确定自己没听错,温如意险些高兴的蹦起来,但她克制住了,这时要是露出点心思来,别说是去西山,她可能以后都出不去王府。


  于是,温如意软软糯糯的接了声:“真的?”


  那语气里参着丝欣喜,参着丝不敢相信,小心翼翼的又满是期盼,演绎足了想去又怕他只是随口说说的情绪,一双眼眸还看着他,滢润未退,饶是勾人。


  这一招对厉其琛很是受用,眼眸下那喉结微动,吐了个嗯字,看起来心情还是愉悦的。


  温如意笑了,真心实意的,脸庞红扑扑的,往下,白皙玉颈之下,薄纱覆身,又若隐若现。


  厉其琛低下头,嘴唇从她脸颊触过,落到了她的耳畔,印下时有些烫人,温如意轻轻一颤,微眯了眼。


  屋外等候多时的香穗听到里面再度传来动静声,看了眼手中都快凉掉的吃食,继而看豆蔻,轻声问:“还吃么?”王爷一向挑剔,凉了的再热上一回肯定是不会动的。


  豆蔻看天色:“去热着吧,王爷不会吃的。”


  香穗点点头,将食盒拿到了烧水的屋子。


  天边明月已爬上云头,半隐半露,银光洒落在院内,像是白霜。


  墙角里种着的月季挑高着枝丫努力往上长着,花簇在枝头,红粉娇艳。


  半个时辰之后,屋内有传唤声,豆蔻推开门走进去,微低着头,从屏风上取下衣服,王爷已经披了衣衫准备离开。


  厉其琛转过身,半遮着的床幔内,绸被下,一双光洁修长的腿露在外面,往上,仅是用被角粗粗遮掩了后背,还露着大片的白皙,温如意躺在那儿,眯着眼,脸上泛着潮红,像是昏过去的。


  厉其琛嘴角微勾,对豆蔻道:“明日去西山,卯时出发。”


  豆蔻不敢抬头看:“恭送王爷。”


  待那脚步声从屋里消失,又等了片刻后,豆蔻才抬起头,叫香穗去将食盒取来,拉开床幔正欲叫夫人起来吃些东西,露了脸之后,正对上了双清明的眼,眸中还泛着异样的兴奋。


  “夫人您醒着啊。”豆蔻还以为她睡着了,王爷走的时候她不还躺着。


  “当然醒着。”温如意坐了起来,捏了捏发酸的腿,她要不装着昏过去,看厉其琛那兴致,她怕明天没力气逃。


  豆蔻微张了下嘴,对夫人有些无语:“您还真不怕得罪王爷。”


  “我怕啊。”温如意瘪嘴,她要是不怕的话,早把厉其琛踹下床去了。


  香穗走进来布了桌,温如意饿坏了,下床坐到桌旁,接连吃下两碗,尤觉得不够,豆蔻忙阻止她,叫香穗去煮茶来:“积食就难受了,不能再吃了。”


  “我高兴啊!”过了今天,以后估摸是吃不到这王府里的美食了,温如意手快又夹个春饼,喝了口汤顺下去,抬头问豆蔻:“我们还剩多少银子?”


  “夫人是高兴明日王爷带您去西山?”豆蔻给她换了一碟,“月初领的,给夫人添了些胭脂水粉,还剩了十二两。”


  温如意拿起布巾擦了下嘴角意犹未尽,笑的特别开心:“豆蔻,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夫人脸上洋溢的神情除了高兴之外,似乎还带着别的,豆蔻摇了摇头。


  “不知道就对了!”温如意放下桌布起身伸了个懒腰,“拿出十两银子给我,明日一早,提前半个时辰叫我起来。”


  豆蔻迟疑了下,也没问其它,应下之后服侍着她洗漱过后,这会儿已经是亥时了,吹熄了屋里的灯后关上门,让香穗在外头守上半夜。


  温如意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是太高兴了还是吃的太多,总之是越想越清醒,尤其是想到明天就能离开王府,再也不用被关在这儿,温如意就兴奋的不行。


  西山在京都城外,从那儿离开,连想办法出城这一关都省了。


  老天爷果然还是眷顾她的!


  …………


  高兴了一晚上的温如意,这兴奋度一直维持到了清晨,一夜没睡的她,都不用豆蔻来叫,寅时过半自觉起来了。


  在豆蔻进来之前温如意就已经将值钱的都藏到了身上,还有些首饰可以戴的,一样都没落下。


  卯时那边来人请她时,温如意早已经准备就绪,带着豆蔻往前院走去。


  到了前院后温如意看到吴侧妃她们都在,下意识觉得王爷是要带这一群妾室出游去,这样也好,人多就没精力注意她了,方便逃走。


  但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


  是极力遮掩下,还克制不住流露出的羡慕和妒忌,尤其是吴侧妃身后的乔夫人,看温如意的眼神里还透了些怨愤。


  温如意反应的很快,难道她们都不去。


  她们确实不去。


  大清早这些人才知道王爷要去西山,还要带上新入府的妾室温如意,顿时都坐不住了。


  虽说以往她们之中也有人跟着王爷出府游玩过,但这大半个月里王爷去小庭院也太频繁了,又这么快带她出游,这样的待遇她们可不曾有过。


  若温如意身份不高,是王爷从青楼里带回来的,那宠就宠了,过去那个凤仙姑娘王爷也喜欢,后来不也送了人,如今这可是个清白人家的,这么宠着,万一让她生下个一儿半女,岂不是把她们给压的死死的。


  侧妃二字听着好听,还带着个妃字,但本质上就是个妾,将来王妃进门后她可什么都不算,吴媚儿看着走出去的温如意,心中算计着往后的事。


  “娘娘,您看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等那王府大门合上了,乔夫人气的不行,得意什么,进府一个月都不到就敢这么嚣张,还朝她挑衅。


  “你要有本事,就去留住王爷的心。”吴媚儿将心思藏的很深,转过身看她,脸上的神情淡的很,“她才进府多久,王爷喜欢也正常,日子长了就会淡的。”


  话是说这么说没错,但也不妨碍乔夫人妒忌:“才这点时间就哄了王爷带她出门去,再过一阵子,她岂不是要翻天。”


  想到了什么,吴媚儿眉头微皱,乔夫人见她这般也没再往下说,只将视线投向还站在那儿的豆蔻。


  豆蔻接收到那道眼神,身子微抖,垂下头福了福身,赶忙告退溜回了小庭院。


  这厢从上马车开始就接连打喷嚏的温如意,委委屈屈的揉了揉鼻子。


  她是没想到自己一个笑意能激起乔夫人那么多的愤懑,要知道她只是想与她们道别而已。


  又一个喷嚏来袭,温如意打的眼泪都下来了,偷偷看了眼坐在里面未有所动的王爷,便往小窗那儿掖了下身,小窗外有风透进来,吹着舒服。


  渐渐的,温如意就被窗外的情景给吸引了。


  她拍过不少古装戏,有些台词都没有,有些是配角,戏里布景时也是这样的场景,但到底没有现在的真实,熙熙攘攘的街市,摊贩的吆喝叫卖声,还有从不知哪条巷子里飘来的香气。


  天已经亮了,这时辰早市快收摊,街上还有推着车叫卖的,温如意很快就闻到了个熟悉的气味,入秋后烤红薯的香气,透着丝丝的香甜,飘了进来。


  没注意到身后的王爷在皱眉,温如意这会儿是遮掩不住开心的情绪了,她到这儿大半个月,这才头一回看到真实的京都城,想到几个时辰之后她就能真真正正的与它们融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温如意没忍住,笑了。


  “这么开心。”


  身后忽然飘来了这么一句话,语气很平静,听着也没多少情绪。


  “嗯。”温如意下意识的应了声,随即,掰在小窗上的手用力握紧,身子跟着紧绷,脑海中飞转过应对后,及时接上了话,“王爷带我出门,我很开心。”


  声音里透了些满足,就算是刻意恭维,听着也不讨厌,厉其琛看着她的侧脸,再落到她的手上,眉宇微动了下,没再说什么。


  等了许久不见他开口,温如意微松了一口气,很快又被外面的集市给吸引了目光,只不过这会儿她只敢用一半的注意力,剩下那一半,随时准备应对王爷。


  但之后厉其琛一直没说话。


  出城门口马车行了几里路,周遭安静了下来,马车内没有动静,温如意始终在看小窗外,像是在赏风景,实际上她在认路,要不然逃走后也不知道怎么离开。


  一个时辰后马车开始走山路,之后没多久,眼前的视野渐渐开阔,人也越来越多,他们到了。


  西山是个镇,此处是游玩胜地,有山有水,半山腰上还有个西山寺,一年四季都有人前来,他们今天要去的就是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夸我可爱,请夸我美丽


  ☆、.故人?


  马车到了西山寺门口没有停下,而是从一旁的小径往山上绕,走了约莫有一刻钟才停,车前的护卫拉开帘子,温如意先下了马车。


  脚踩在厚厚的枫叶堆上时,看到眼前的情景,温如意愣了愣,放眼望去,这条仅是能让一辆马车来回经过的小路上,两旁栽种的满是枫叶,入秋时节,枫树叶由绿转了红*,远远瞧着,就像是铺了一条*金路,美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天是蓝的,漂浮着朵朵云,一阵风吹过,传来簌簌声,便有金*色从天空纷纷扬扬落下来。


  温如意伸出手,叶片轻飘飘落到了手心里,安静躺下,一股独有的树叶香在周遭四溢。


  身后传来了脚踩枯叶的声音,温如意忙缩了手转过身,厉其琛就站在她身后,挺立着身姿,正在看她。


  不是说喜怒无常的人最难相处,也不是狠辣的人不敢接近,厉其琛几者兼具,还另外加着一样,他不是个喜形于色的人,就这么平静的神色,看似毫无波澜,实则里面演绎着的情绪,更需小心谨慎的注意。


  今天这一行对温如意的以后有重大影响,所以她一丝都不敢怠慢,朝厉其琛走去,一半高兴一半顺从:“王爷,这儿真美。”


  厉其琛没作声,朝前面走去,温如意忙跟了上去,她之前没发现,原来几棵树之间还有个小路,马车不能经过,需步行过去才行。


  过了这条小路后,红*褪去,眼前出现了一条石板小径,路两边也从枫树转由矮灌木,郁郁葱葱的,跨过去时,倒像是从秋直接步入了春天,继而要上台阶,左右两侧都可以走,他们朝着右侧过去,温如意听到了些人声,扭头望去,左侧上去原来是个寺庙内的一处空地,有不少人在那儿上香。


  再走了一段路,他们到了一处听亭阁前,偌大的一处平地,远眺出去,就是西山镇外的湖。


  这附近都没什么人,包括他们来时那条路,连个和尚都没瞧见,得亏温如意记性还不错,她都想好了,等会儿就从刚才上来那儿的左侧上去,人多的地方才好躲藏。


  才想着,亭阁内传来了声音,范二少走了出来,还是那声音:“澜兄,你可来迟了。”


  整天摆着一张笑脸的侯府二少爷,出来之后在看到厉其琛身后跟着的女子时笑意微滞了下,定北王那么多的女人,她可是令人最印象深刻的,偷东西想爬墙离开都还活着,又让定北王带她出行。


  这女子一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想到这儿,范二少脸上的笑意更浓,朝亭阁上面喊:“哎,你们刚刚怎么说来着,迟到了要罚。”


  亭阁上另外还有两个人,其中有爽朗的笑声传来:“可别说我们,明明是你说要罚。”


  另一人道:“哎,别说穿他,他刚刚还打*今天澜兄是几个人来。”


  范二少也不觉得被揭穿丢了人,反倒是笑呵呵的应承下来:“我打*说两个,你们将银票准备好,我上来就拿。”


  厉其琛的脸上露了一抹笑意,看起来心情是不错。


  温如意的心思都在逃跑之上,跟着进了亭阁后,缓步上楼梯,见到坐在靠窗边儿上的四个女子时再度愣住了,再看向另一边坐着的两名男子,器宇轩昂,也是英俊,而能和厉其琛这么熟稔开玩笑的,平日里关系一定很近,那这身份也不会低。


  温如意心下了然,敢情这是携女伴来出游,四个人带了五个,其中还有带两个的。


  不用人指点,温如意也知道她该坐那儿,但大概也只有她会觉得尴尬,对上这四张如花似玉的脸,温如意握了眼前的杯盏,跟着她们一块儿笑。


  “你是第一次跟随王爷出来罢?”


  坐在温如意身旁的一个,看起来温柔的很,一双瞳眸剪秋水,叫人看的不自觉就生了好感。


  温如意点点头,坐在对面的绿衣女子道:“我听世子提起过,半个多月前定北王将东巷的豆腐西施给纳进了王府,我还笑说,那她一定是个肤白美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坐在绿衣女子旁的有些不依了:“世子怎么没告诉我呢。”


  这时靠窗那儿的红衣女子道了句:“寒妹妹莫生气,这事儿提过一回就罢了,也是恰好。”


  不依的女子看起来年纪偏小一些,似乎绿衣和红衣的都惯着她点,温如意心中涌起些不好的想法来,便低声问旁边的人:“她们……是世子带来的?”


  “是呢,她们都是晋王府里的。”温柔的女子很是慧心,听懂了话里的意思,边将她们四人都介绍一遍,在亭楼下看到的范二少没有带人来,对面三个都是晋王世子带来的,而她则是张侍郎的侍妾。


  “……”温如意不禁朝那边看去,刚刚笑的最爽朗的晋王世子,果真是会享受的人。


  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正在听他们说话的厉其琛抬了下眼,正对上了温如意,不好避开,温如意便冲着他柔柔笑了笑。


  心里还打算着要借机离开一下,却不想厉其琛还在看她,伸出手,朝她挥了下。


  “……”温如意轻轻挪动了下,想装作看不见。


  厉其琛眼神微闪了下,下一刻,温如意便已经起身了,朝他款款而去。


  脸上还是那笑意,心里不知道有多少的不愿意。


  当着这些人的面,厉其琛直接将她拉坐下,紧挨着他,一半的身子就依在他身上了,看起来亲昵无比。


  饶是温如意再大胆,这几道饱含深意的笑意投注过来时,她还是羞红了脸,微垂着头,手也不知道该放哪儿,只揪着裙摆。


  耳畔只有厉其琛的声音:“该你了。”


  温如意微抬了下头,眼前是棋盘,从小到大只精通五子棋的温如意,对这棋局上密密麻麻黑白子,看得有些头晕。


  下棋的是晋王世子和厉其琛,另外两个看着,温如意看不懂棋局,自然不知道输赢情况,她转过头悄悄看了下厉其琛,见他眉头舒展着,很是轻松的样子,心中又冒出借遁的想法,微张了下嘴,想说去寺庙里走走,厉其琛原本放在桌上的手放了下来落到她怀里,握住了她的手。


  软似柔荑,白皙滑嫩,十分的舒服。


  厉其琛像是把玩一般,大手轻捏着她的手,翻来覆去揉着,指腹在她手心里轻轻蹭了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在勾引她,但温如意却清楚的很,他就是在玩。


  注意力还集中在棋盘上,游刃有余的和晋王世子对弈着,温如意的心却是往下沉了,这怎么办,他不放人啊。


  天晓得这盘棋要下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下完棋他们要去哪儿,此时要不溜走,上了马车之后哪里还会有机会。


  温如意有些着急,又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她的身子有些绷紧。


  厉其琛把玩着的手一顿,感觉到了她的紧绷,停了会后,这边右手落下最后一子,传来了范二少的笑声:“澜兄赢了。”


  “我本就不如他,能在他手底下撑过这么久已经不错了。”晋王世子并未觉得输了有什么丢人,转头看窗外,正午了,天色正好,便建议,“她们在这儿坐着也无聊,不如让她们去寺里走走。”


  张侍郎举着杯子调侃:“还是世子会疼人,难怪府里太平,这么多人也能相处的融洽。”


  “可不是,出行还要带三个。”


  “带了一个,都要跟着。”晋王世子语气是无奈的,却还透了股得意,温如意心中哼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都是一个德行。


  张侍郎叫了声慧娘,温柔的女子起身走了过来,张侍郎吩咐道:“你对这儿熟悉,带大家走走。”


  “是。”慧娘微福了下身,望向温如意这儿。


  晋王世子提议的,他那三个妾室自然是要跟着一块儿去,但定北王没开口,温如意去不去的成还不一定。


  温如意心中更急了,想着这些人怎么也该说两句,难道就留她一个人在这里。


  事实却是,厉其琛没开口,这些人谁也不会越过他来说话,静候着的慧娘更不会。


  温如意没忍住,一下捏紧了他放在自己手心里的手。


  厉其琛挑了下眉,温如意扭头看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我想去”的信息。


  过了会儿,厉其琛的指腹轻轻抚着她的手背,语调清浅:“想去?”


  温如意点点头,想疯了,想马上离开这儿再也不要见到他了!


  也许是温如意的眼神太诚挚了,厉其琛松了手,嘴角噙了抹笑意:“玩的开心点。”


  温如意柔柔笑着,起身后福了下行礼,跟着慧娘她们下了亭阁。


  厉其琛嘴角的笑意很快便收了回去,不止是他,范二少他们脸上也没了笑意,屋内的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凝重。


  ……


  下了亭阁后,温如意的脚步是越走越快的,要不是得跟着这几个人一块儿离开,她恨不得直接飞奔。


  她们聊什么温如意也不在意了,从下边儿走上寺庙,见到许多人之后,温如意的心情就如所看到了空地一般,豁然开朗。


  慧娘在旁建议:“我们先去平安堂吧,现在人少,我想替大人求个平安符。”


  余下三个纷纷赞同,于是她们看向温如意。


  正谋划离开路线的温如意反过来后,接收到了四双美眸,定了定神问:“平安堂在那儿?”


  慧娘指了指不远处:“就在那儿。”


  温如意朝着人最多的远处看去,指着那最大的殿:“那边呢?”


  红衣女子插嘴道:“那边是大和殿,你要给王爷祈福?”


  温如意重重的点头:“对,我要给王爷祈福,就不与你们一块儿了。”


  说罢,生怕她们会拦着,温如意忙朝大和殿那儿走去。


  慧娘看了一会儿,担心她会找不到路,就叫了个人赶快跟上去,可这速度,哪里赶得上温如意此时想要逃跑的心,冲入人群中后,温如意没有朝大和殿前去,直接找了一处往下,弯弯绕绕的,顺着来时那点记忆,要找下山的路。


  西山寺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温如意十分轻易的就迷了路。


  “……”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竹林,温如意扭头看,一样的房子一样的台阶,怎么下来之后场景不一样了,她也没走错啊,明明是按着刚刚她们从枫树林过来那条路,只要找回去,再顺着左侧那边上去,就能找到另外的下山路。


  但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时竹林那头,青石板搭的小径上出现了一抹身影,身着白衣,纤尘不染,挺秀的身姿,气质儒雅。


  可她现在没工夫欣赏,找错了路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脚就是挪不动,怎么挪都挪不动,她的心底里还泛起一股悲伤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更新迟了--,因为我睡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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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意:心情好像过山车,起起伏伏


  ☆、.出师未捷


  这悲伤来的莫名其妙,像是在伤怀什么,从心底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像缠丝一样绕上来,将温如意的整颗心包裹住,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克制不住的,眼眶中开始泛泪。


  实在是太难受了,温如意努力想要控制自己迈腿离开,但就是控制不住,双腿像是灌了铅,牢牢钉在原处。


  这小径上没什么人,温如意能确定自己的这种情绪是源于正在走下来的男子,可她根本不认识他啊。


  顾君瑜走下台阶,与她几步远之处,认出了眼前潸然泪下的女子:“如意?”


  温如意原还是疑惑着的,因他这一声“如意”,脑海轰的炸开来,记忆涌现。


  那应该是三年前的回忆,是花团锦簇的画面,和眼前这个男子一模一样的人坐在亭落中与人交谈,手里还执着一本书,脸上的笑意浅浅的,看起来十分的温暖,视线的来源是在温如意这方向,一旁还有个姑娘,叫金怡,她拉着温如意不断的念叨着:“你看你看,那就是我表哥,你之前不是在我家也见过他么。”


  温如意的情绪里参了羞涩,望向那边的眼神里也多了些倾慕。


  眼前的花团实在是挡不住她们两个人,很快亭落那儿就有人发现了她们。


  金怡拉着温如意过去,到了亭子中,更近的距离,温如意的呼吸便跟着紧了几分,紧张,羞涩,女儿家的怀春。


  “大哥,君瑜表哥。”金怡乖巧的认了人,拉过温如意还不忘介绍,“表哥,这是如意,你见过的,住在我家隔壁院儿里,和我从小一块儿长大,她家的豆腐做的可好吃了,在东巷这儿没谁不夸的呢。”


  顾君瑜看过来,四目相对,温如意的脸更红了,很快将视线转了过去,不好意思继续对视,顾君瑜轻笑,谦和有礼的打了招呼:“温姑娘,又见面了。”


  温如意也跟着笑了,脸颊微透着红:“顾公子。”


  四个人在亭子内坐下来后,金怡便问起大哥关于这次去交河跑商的事,温如意偶尔看向顾君瑜,见他认真倾听的模样,心中又生出些情谊来。


  对她来说,能够认识顾君瑜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温如意和金怡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好朋友,顾君瑜是翰林院侍讲学士家的三公子,金家是做小买卖的,顾家是官家,按理来说,两家人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


  但因十几年前,顾大人在接连死了三房妻子后无人敢嫁的情况下,顾家老太太按着算命的相中了金怡的姑姑,派人来说亲。


  金家倒是没怕这克妻的传闻,或许是想要攀这官家亲,应下来后就把金怡的姑姑嫁过去了,十几年下来也没出什么事,还为顾大人生了个儿子,就是顾君瑜。


  这些年来金家和顾家走的挺近,温如意这才会认识顾君瑜。


  几次见面之后,豆蔻年华,少女怀/春,温如意对谦和有礼,温柔敦厚的顾君瑜心生了好感。


  而这一份好感,随着不断的相处,越来越深。


  之后顾大人外任三年,顾君瑜跟着离开了京都城,期间偶尔有书信往来,温如意都格外的珍惜,但她却从未表述过情谊,因为两个人身份悬殊太大,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嫁给顾君瑜。


  记忆里的画面一转,变成了三年后的茶花会,在京都城内的缀锦园内,前来参加茶花会的都是京都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其中不乏王公贵族,所以像温如意这样的身份的根本不会有机会进去。


  金怡知道如意喜欢表哥,这次恰好表哥回来了,也参加了茶花会,于是她想了些办法,两个人乔装成侍女的样子,从缀锦园后厨那儿偷偷进了园子。


  按着她们的打算,茶花会上比试开始时就能看到顾君瑜了。


  可心上人没见到,却在缀锦园的池塘畔撞见了定北王,因为她们穿着侍女的衣服,被直接召过去侍奉了,当时那亭子内有不少身份高贵的人,温如意从未到过这样的大场面,有些紧张,再给别人倒茶时不小心撒到了定北王身上。


  原以为会被重重责骂,但定北王却只问了她的名字,回去之后温如意惴惴不安了好几天,怕那睚眦必报的定北王会将这件事迁怒到温家,却不想迁怒没有,等来的是定北王府的人抬来的小聘,定北王要纳她入府为妾。


  京都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定北王,除了其风流韵事外,就是他那喜怒无常,狠辣凌厉的手段,得罪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定北王府中的妾室没有二十也有十,隔三差五还有看中的,王公贵族之间又好玩这些,将赎回去的歌女艺ji转手赠人的事常有发生。


  这样的定北王府,除了想攀那门高枝的,寻常人家是不会把女儿往那火坑里送。


  温如意自然是不肯,但却敌不过定北王在京都城中的权势,哥哥嫂嫂不敢拒绝,怕被报复,收下银子后就把她关在家里等王府的人来接。


  之后便是金怡带给温如意的消息,茶花会之后,顾君瑜得了二甲,当天还有不少闺中小姐在,名声传出去时,她姑姑准备趁势给表哥说亲。


  温如意听了之后心中是万念俱灰,不能嫁去顾家,也决不能进定北王府给那王爷作妾。


  于是在定北王府派人去接的当天清晨,温如意趁着嫂子不在时从家中跑出去,选择了跳河自尽。


  跳河时是温如意最绝望的时刻,她是钟情于顾君瑜,但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嫁给他为妻,这辈子也只能这么远远想着,可这也就罢了,要她再去给人作妾,温如意是怎么都不能接受的,一想到顾公子知道自己为妾后的反应,温如意便没了想活下去的念头,与其要给这么个阴狠*辣的人作妾,不如一死了之。


  那些关于顾君瑜的回忆潮水般涌到了温如意的识海中,开始是开心的,女儿家的心思尽露,后来全是悲伤的,尤其是跳河那段记忆,涌上来时候温如意险些喘不上气,泪如雨下。


  那感觉很不好受,对温如意来说,这就是别人的回忆强塞进来,还试图要攻克她的情绪,要让她感同身受。


  温如意脚下一软,就要坐倒下去。


  顾君瑜扶住了她:“如意,你还好吗?”


  在顾君瑜扶住她之后,温如意的情绪更悲了,若是能将这股情绪拉出来,温如意恨不得要开骂。


  伤心难过个屁啊,从头到尾都是在暗恋,到死都没将话说出口!


  顾君瑜将她扶到了一旁坐下,从袖中拿出了一方帕子递给她,鉴于君子之礼,微侧过身去,不去看她这略显狼狈的样子。


  温如意捏着那帕子,双手揪的紧紧的,抬了下腿舒展了下,能动了,一面啜泣着,一面心中暗道,哭吧哭吧,再恢复些力气就赶紧离开这*地方。


  一门心思就想着离开这儿的温如意,没有与那涌上来的回忆感同身受,在她看来,跳河自尽就是个不妥之举,命要没了那还谈什么其它,就像现在,她要不想办法赶快离开这儿,被厉其琛抓到的话,她的下场才惨。


  顾君瑜对温如意的印象还停留在三年前离开京都城时,那时她才十四岁,初初绽放的年纪,脸上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意,说话轻声细语的,令人生出好感。


  离开京都城的三年里,他与金怡表妹通信时,偶尔也会有她附在其中的书信。


  回来之后本应该去金家拜访,他也给她带了礼物,但因家中事情太多,他忙着备考,就将这事儿耽搁下了,却不想再见面时她却哭成这样,顾君瑜也有些手足无措。


  “如意,你一个人来西山寺的?我派人送你回城吧。”顾君瑜微侧了下身子看她,泪眼之下,那脸颊泛了红晕,我见犹怜。


  她的模样比三年前更为出挑了,甚至的,还透了一股别样的成熟韵味,举手投足之间,让人有些挪不开眼。


  意识到自己这么盯着她看,顾君瑜撇过头去,微有赧然。


  温如意深吸了几口气,终于将那情绪平定下来,扶了一旁的扶栏起身,顾君瑜正要过来帮她,温如意扭头呵了声:“不要过来!”


  顾君瑜愣了下,温如意只得放缓语气:“你知道从这里如何下山去么?”


  “我送你吧。”顾君瑜有些担心她这样子不能顺利下山去,也不好问她在为什么伤心难过。


  “不用,你告诉我就行,我自己走。”温如意忙抬手阻止他靠近,撇过脸去不看他,求别再过来了,他一过来她就浑身不对劲,还迈不开步子,简直是魔怔。


  “从这儿过去,绕过林子就能看到大雄宝殿,过去后就有一条下山的路,但那条路人比较少。”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温如意道了谢,刻意的不看他,从他身边经过,沿着他刚才走过来的那条路,快步离去。


  淡淡花香从她身上飘出来,萦绕到了他的鼻息下,顾君瑜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心中又有说不出的感觉。


  过了会儿,等人从小径那头消失时他才想起来,三年前他们是来过西山寺的,当时她与金怡表妹一起,她应该知道正门的路,怎么会想另外择道离开?


  走远之后温如意的脚步顺畅了许多,眼前也出现了刚才顾君瑜说过的大雄宝殿,只要从这儿经过就能下山去,此时此刻,温如意些心情是有些激动的。


  这儿距离厉其琛所在的亭阁有好些路,即便是慧娘她们回去禀报,她也有足够的时间离开,西山寺这么大,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哪儿。


  越想着脚步越快,前面已经是下山的台阶,温如意轻拎了下裙子,快步走了下去,这条路上的确没什么人,台阶还布了青台,周遭有亭子,看样子过去应该是上下山的主路,如今荒废掉的。


  荒废掉好的,没人才好呢。


  温如意越想越高兴,朝下走去,经过一个亭子时都没来得及看里面有什么人,直接下去了。


  可走过到第五步时,温如意的脚步生生的钉在那儿,她脸上的笑意渐渐僵住,不敢相信刚才匆匆一瞥时见到的人。


  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会发现她在这里。


  温如意不敢回头,心一狠,想要快步冲下去时。


  在她上头,那亭子内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你要去哪里?”


  


  ☆、.影后演技


  用什么来形容此刻温如意的心情呢。


  清醒。


  她此时此刻无比的清醒,用以这辈子以来最为快速的反应,控制着自己已经僵硬掉的四肢,她不知道厉其琛在这里等了多久,更不清楚他是碰巧还是刻意,最为关键的是,她还不清楚她这小半天在西山寺里转悠找出路的事,他清不清楚。


  于是,究竟是要撒谎只是找不到路还是承认自己就想要逃跑,这样的选择显得无比的重要。


  厉其琛可不傻,不能撒谎,那天夜里翻墙时他就看出了自己想逃走,说迷了路,要在寺里找到她勉强还能圆过去,这都到下山的小径上了,怎么圆。


  圆不了的事只会越说越不利于自己。


  那就只剩下一条路。


  温如意身形不动,那边亭子内的人已经动了,厉其琛缓步从上面下来,走到台阶上,与她只有十来阶的距离。


  他站在那儿,身形显得尤为高大,一双眼眸深邃的瞧不出任何喜怒来,平日里女子看了都会娇羞的脸庞上,一抹俊冷。


  他踱步而下。


  周遭没什么声音,这条小径上只有林子内传来的鸟雀声,还有风吹过时树叶沙沙的响着,这时他并不重的脚步声传到她耳畔,却犹如是上千斤的人在走过来,落脚的重量能将整个地面都给砸动。


  咚,咚,咚。


  在距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下来,这时只要伸出手,便能抓住她的肩膀,厉其琛看着她极力克制松动的肩膀,连带着耳垂上的坠子都跟着晃,她的心情很不平静。


  清冷中一抹低沉:“你想去哪里。”


  附近的树梢上似有什么跳过,吧嗒的轻响声。


  须臾,温如意转过身来,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在那小竹林中哭过后还没褪下去的红肿眼眶,此刻显得更加怜人,她紧抿着嘴唇,就这么望着他,也没有避让他的眼神,豆大的眼泪一直在往下淌,像是启动了什么开关,无声无息的流着,却显出一股浓浓的悲伤来。


  这样对视片刻后,温如意跪了下来,哭腔道:“妾身想离开这里,求王爷成全。”


  这便是承认了自己是想逃走,翻墙也好,想尽办法从西山寺找出路也好,她就是想离开王府离开他。


  厉其琛垂眸,她跪在地上,按在青石板上的纤指泛了抹微红,这时日在阴凉处呆久了,如果不披一件外衫,会觉得有些凉,更何况是在山上,就这么跪着,难免会冷。


  “为什么想离开。”


  温如意轻吸了一口气,哭声也婉转:“妾身怕王爷将妾身送人。”


  这样的回答倒是令人觉得有些意外,厉其琛眉宇微动,轻轻哦了声,温如意轻揪了下缠在手间的丝帕,将话都吐了出来:“半年前王爷从醉仙楼里买回了凤仙姑娘,一个月前廖王爷大寿您就将她给了别人,一年前还有从婳坊内带回来的红牌花魁牡丹姑娘,您后来也将她给了别人,妾身怕……妾身怕王爷也将妾身……”


  接下来的话便说不下去了,温如意哭的梨花带雨,在他面前,像一朵娇弱的花,稍微说些重话都会把她给惊着,吓着,她那不住颤抖的身子散发着她此刻的害怕和恐惧。


  许久过去,温如意都不曾听到他说话,只感受到他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温如意一咬牙,抬起头,湿漉漉着眼眸望向他,眼神中百转千回的,全是她的涓涓情谊。


  俗话说的好,十年磨一剑,温如意花了十年功夫修磨出来的演技,此刻是大爆发了,一瞬既下的眼泪,颤抖的身子,或许用温如意以前那张脸还演绎不出的效果,在这张神容上,尤为的动人,害怕,可怜,又倔强的很。


  厉其琛定眸看着她,眼神微闪了下,温如意捏着膝盖上的衣裙,皓白的牙齿咬了嘴唇,是要咬出血来,眼泪从眼底就这么盈盈落下,还要忍的不放肆的哭。


  不能输!


  一阵风吹过来,没了太阳的温暖,在林子间穿梭而过特别冷,温如意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单薄衣衫下,这么一缩,更显得她可怜了。


  终于,他说话了。


  声音是有凉意的,听起来不为所动:“你不是一直想离开王府,还怕本王把你送人。”


  他知道!


  温如意心中颤着,神情未变。


  不能怂!不能砸了招牌!


  “当初王爷派人去送小聘时,妾身是真的不想进王府,外面都传王爷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进了王府的人,活不过几年就都没命了,妾身……想到这些就没了活下去的念头,进王府之后也只想着逃,可是,与王爷相处之后妾身才发现您并没有外面传的那样,府里的各位姐姐们也都相处得很融洽,王爷待她们都很好,待妾身……也很好。”


  温如意说着说着神情变了,声音也由哭腔渐渐转平静,语气也没有那么的悲伤,反而是添了一抹似是羞意的情绪,很快的,急转直下又变成了悲伤:“但后来妾身听说了凤仙姑娘的那些事,妾身宁愿是死,也不能接受。”


  两段话将三件事都解释了,为什么会跳河自尽,为什么要翻墙逃走,为什么现在又要逃。


  情绪起起伏伏,听起来就让人心疼怜惜,生的好看的人,哭起来都动人,眼泪莹在眼角,欲落不落,像是就等着人来替她擦去,再好好的安抚她。


  厉其琛欺身,抬手轻抹了下她眼角的泪,这一抹,原本是盈着的,顺着她的脸颊又滑落下来。


  也亏的她脸上没有添什么脂粉,若添厚重些,这么个哭法,怕是直接让人从这小径踹下山去。


  温如意是很好的抓住了这一时机,在他的手缩回去之前,及时的握住了。


  她的手在地上按了那么久,加上跪着的缘故,很是冰凉,他的手背却是烫热的,对温如意来说很舒服,是来自本能的向温暖靠拢,温如意的手又朝他用力握紧了几分。


  冷冰冰的手向他传达着什么,她握紧时的眼神,有着几分急切,不肯放开。


  厉其琛嘴角微勾:“你喜欢本王。”


  若说喜欢,太平平无奇,那府邸里的妾室,还有会跳池塘的如夫人,哪个不喜欢王爷,比她温如意癫狂多了。


  温如意见他没有松开手,大着胆子借了他的手,让自己站了起来。


  抬脚跨上了台阶,站在他下面的一阶,向他靠拢,伸手覆在了他的胸膛上,侧脸轻靠着他,声音很轻:“王爷是妾身的依靠,答应妾身,永远不要将妾身送给别人,好不好。”


  她恳切的声音像是一尾轻羽,从他的心底里划过,微痒。


  厉其琛抬起手,搂向她腰间,纤细的身形,她的腰身似也是手掌可握,她身上的香味很特别,淡淡的,倒是令人觉得舒服。


  当初在茶花会时见到她是觉得容貌惊艳,却不想她是这样的女子。


  胆子不小。


  厉其琛的眼底似是有笑意:“好。”


  …………


  温如意曾因为一场哭戏,入戏太深,之后好长时间都缓不过来,人也显得很疲惫,所以在范二少他们找过来时,温如意整个人有些恹。


  这些人都不笨,晋王世子猜到了些温如意离开这么久的缘故,但这样的情况下澜兄都没有动怒,这委实对她太特别了。


  纳进府的妾室喜欢不要紧,惯宠一些也没事,但必须是要有个度,如果不视清自己的身份,今后恃宠而骄可是会闹出事来。


  在上马车之前,他提醒厉其琛:“等你娶了正妃,府里这些人可都是要遣散出去的。”


  厉其琛看了他一眼,晋王世子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怎么能和你一样呢,你上头还有皇上和太后娘娘看着,今后嫁给你做正妃的女子,身份又怎么会低,你怎能不给几分面子。”


  厉其琛没有作声,晋王世子收起了笑意,添了抹严肃:“不娶正妃也不是办法,该来的总归要来。”


  温如意在他上马车之后,连忙端正了坐姿,当做没听到刚刚他们在外面说的话,过了会儿,等马车动了之后,她才悄悄朝他看了眼。


  娶正妃之后府里的这些妾室都要遣散出去?


  那岂不是能够名正言顺的离开,不用逃也不用想办法乔装身份,而这么遣散出去,还应该给一笔银子安身才是。


  他现在二十有二,在这里已经算谁大龄男青年了,肯定熬不过两年就会被皇上和太后赐婚。


  温如意算是歇了偷跑出去的念头,实施起来太困难了,但这想离开的念头却没有停,几年时间和一辈子比起来,这算法她很快就有了答案,这厢她的心情才好一些。


  他娶他的正妃,她走她的阳关道,那当务之急,应该是尽力多攒些身家才是。


  想到这儿,温如意又生了疑惑,按理来说他这样的身份,早在十八/九时就应该定下亲事,可到现在为止都还没娶正妃,这是为何?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来颁最佳演技奖

得奖的是……………………温如意小姐~~~~

(鼓掌)

温如意:感谢导演,感谢各位演员,感谢剧组,感谢cctv,mtv,ktv~我真是太激动了~今天的这个奖,是对我十年努力的肯定~今后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去演好每一部戏,不辜负大家的期望,谢谢~谢谢~


  ☆、.摇钱树


  没人给温如意解惑在这个极重视子嗣香火的古代,条件优越的大龄男青年厉其琛为什么还没娶妻生子,离开西山这一路,马车内十分安静。


  温如意是不会在这时再去和王爷搭话,多说多错,而在下山那段路上,她也没太有精神顾忌别的,从小晕车到大的温如意,不过是个*穿而已,马车下山时颠簸了几下,她竟然有些晕。


  半天下来没吃什么,胃里一阵一阵的不适,让温如意不由自主往窗户那儿靠,靠的越近越好,贪婪的呼吸着外面吹进来的新鲜空气。


  吹了一会儿后舒服了许多,鉴于多年来的晕车经验,越是晕车就越不能盯着外面的经过的东西看,速度太快,视线略过时会更晕。


  于是温如意伸手搭在那窗框上,身子倚着,眯上了眼。


  到了厉其琛眼中,这像是在享受外面吹进来的风,午后的阳光照在她侧脸上,衬的她脸颊有些发亮。


  眼眶还是泛着红肿的,大哭一场后也没这么容易褪下去,此时她那神态倒是安逸,随即想到了属下的禀报,后寺竹林内遇见一男子,似是相熟,有些亲近。


  厉其琛是在她进府之后才得知她跳河自尽过,之前那么决绝,如今又这般惜命,真不像是一个人。


  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厉其琛并没有往心里去,与他而言,眼前的温如意,可比茶花会遇见时有趣的多。


  马车内是各有所思,进城之后,马车外的喧闹逐渐吸引了温如意的注意力,傍晚的街市和早上又有不同,即便是逃跑不成了,也不妨碍温如意欣赏这熙熙攘攘人气十足的街市,正好,大半天没吃东西,温如意腹中空空,那些香味飘进来,是越闻越饿。


  眼前经过个卖糖葫芦的,背着木棍,木棍顶端是稻草扎起来的捆,一串串糖葫芦扎在那捆上,从马车旁经过时,温如意都能看清山楂上的点点黑。


  想到糖葫芦的酸甜,温如意立马被勾出了馋虫。


  许是她那眼神太过于炽热了,厉其琛看过去,正好看了个糖葫芦串的尾,随即是她颇为遗憾的眼神,殷红的小嘴还象征性咂巴了下,浑身上下就写了两个字:想吃。


  就这时,马车也停下来了。


  温如意是面朝着街市这边的,所以也不知道马车停在了哪儿,等到下来后才发现他们到的是银楼,转过身看后面马车上下来的晋王世子他们,温如意的视线投向那几个美妾,她们的视线却向着银楼,神情里还有些小雀跃。


  进了银楼之后,温如意的体会更深了,掌柜的看到他们犹如看到财神爷,当即叫了银楼中的小娘子们来陪。


  哄人利器,买买买!


  女人喜欢什么?金银珠宝首饰。


  这一套从古至今都是十分有用的。


  眼前的这几位,从张侍郎到定北王,全是财神爷,一个比一个财大气粗,晋王世子带了三个美妾出来,这阵仗尤为大,而古代的服务态度也让温如意惊叹。


  陪同而来的男子有雅座提供,只需坐下来喝茶聊天,看着她们在银楼里挑就可,而她们几个,每人都有专人作陪介绍,若是懒的走动,就去雅座坐下,他们还会将近日京都城中最为流行的首饰拿过来给她们挑。


  温如意对这些花样百出的金银首饰其实不太感冒,她偏爱玉饰,抬起头朝慧娘她们看去,已经挑了好几样,往头上试戴一下,满意的便要了,价格都不问。


  而在旁陪同的人还不断介绍起新出的首饰,措辞是这样的:“这是昨天江师傅刚刚打的,全京都城里就这么三副,用的是最好的南洋珍珠,昨儿被东菱郡主挑走了一支,今儿一早,镇国公府的六小姐也买走了一支,可就剩这一支了,这个头的珍珠可不好寻。”


  “哎呀,这也就夫人您戴着才好看,这钗啊极难配人,好些来了都喜欢,可衬不上,就夫人您戴着最最合适。”


  “这是时下最流行的,三公主殿下前阵子去庙山祈福时就戴了这个,宫里头师傅打的,咱们银楼的主匠师傅也是宫里出来的,一模一样您看。”


  “……”温如意很难不将这些人和商场内的售货员联系到一起,一张巧嘴哄的人心花怒放,一转眼,晋王世子那几个美妾就人手几样了,慧娘还稍好一些,不过了已经挑了两样。


  温如意不禁感慨,女人的银子也太好赚了。


  “夫人可有看中意的。”一旁传来讨好的声音,温如意回了神,手里的簪子已经拿了有些许时候,给她介绍的小娘子确实有些纠结,同一时间走进来的,怎么那边买下这么多,她这儿还没动静,这夫人模样是好,可就捏着簪子不动了啊,平时定北王带来的人可不是这样,于是她又拿起另一样,试探问,“夫人您瞧瞧这个,这可是现在最流行的,皇后娘娘都有戴这个,您看这……”


  话音未落,温如意就从她手里接过了那簪子,颠了下道:“太轻。”


  小娘子愣住了,太轻?太轻是什么意思:“夫人,这首饰自然是不能太沉,您也不是只戴一样,压着可不好。”


  温如意拿起簪子看了下,金子做成的花朵圆鼓鼓的,但掂着分量又觉得不够,于是她又道:“不是实心的?”


  要不是得罪不起,小娘子便是要喊了,哪有人来银楼里买首饰问实心不实心,到这儿来的都非富即贵,挑的都是样式,追的都是新款,要实心怎么不直接把金元宝戴头上去。


  小娘子深吸了一口气:“夫人,您不挑样式?”


  温如意转头看她,冲着她笑了笑:“我不喜欢,太轻了,有没有重一点的,全是金子,越重越好。”越重越值钱不是。


  “……”小娘子眼角微抽了下,扭头看了眼掌柜,她觉得自己无法侍奉好这位夫人。


  极有眼色的掌柜走了过来,听到温如意的诉求后,咧嘴笑着:“有,有,自然是有,夫人这边请,咱们这儿还剩了一套红宝石面饰,全是实心里子,您瞧瞧?”


  东西在里面的架子上,温如意跟了过去,却在楼梯旁停住了脚步,被楼梯边上一檀木架上的东西所吸引。


  金光闪闪的树,金光闪闪的叶片,还有垂在上面金光闪闪的元宝和宝石,底座是玉石做成的盆,盆子上金树周围铺着的都是宝石,红的*的绿的蓝的,闪的温如意挪不开眼。


  温如意感觉自己眼睛里都是宝光闪闪的,这得值多少钱啊!


  掌柜的将面饰拿出来时她都没注意,只望着这摇钱树惊叹。


  “夫人?”


  掌柜的第五次叫人,声音是掩不住的有些高,温如意回过神看他,掌柜的连忙将锦盒捧起来给她看,温如意看了看锦盒内的面饰,再看看这摇钱树上坠着的,眼底的意思不言而喻,太小!


  “……”掌柜的也算是头一回遇上这样的客人,很快端正了情绪后,客客气气的提醒,“夫人,这可不是首饰物件,您看这面饰,底下这金坠儿都是实心的,可贵气的很呐。”


  温如意再度看那锦盒,嘴角微瘪了下,是挺贵气,可也没有这摇钱树贵气啊。


  遂,她那眼神又落到了摇钱树上,没错!试问那个女人不爱金银珠宝!


  温如意这般执着的看着,很快就被雅座那儿的人注意到了,范二少这侧面看过去,澜兄这小妾的眼神可够直接的,转头正要说什么,厉其琛起身了,朝着楼梯那儿走去。


  掌柜的还在劝:“夫人,您若是不喜欢,咱们还有别的,都是时下夫人小姐们最喜欢的,我陪您去瞧瞧?”


  温如意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再怎么看也不能把摇钱树当首饰戴头上啊,但还是没忍住问:“掌柜的,这摇钱树多少钱?”


  “你喜欢?”


  两个声音是同时响起的,温如意扭头,厉其琛已经站到她身后了,目光落在摇钱树上,很快收回,转移到了她脸上。


  温如意下意识点点头。


  掌柜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连忙解释:“王爷……这,这不卖的。”


  厉其琛没理会他,只看着温如意,她那眼中,仿佛也闪了珠光宝气,毫不掩饰的展露着对摇钱树的喜欢:“想要?”


  温如意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转而心思是极快的,他问她想不想要,那就是要送她了,送她了那就是她的东西!


  傻子才拒绝呢,不管他送不送,反正她要了。


  温如意重重的点点头。


  厉其琛看向掌柜,没作声,无形中释放出了一股压力来,那神态也就一个意思:不管你卖不卖,反正本王要定了。


  跟过来看热闹的范二少也有些呆,他看了看摇钱树又看了看温如意,满铺子的金银首饰她不要,就要这个?女子不是都爱美么,这能往身上戴?


  于是他忍不住道:“你要这做什么?”


  温如意伸手摸了摸玉石的盆子壁,傻子,这不是钱呐:“我可以放在屋里看啊。”


  “……”范二少看向厉其琛,真买啊,这摇钱树少说也得上千两,这也太惯的下去手了。


  掌柜的欲哭无泪,还有谁在意过他说的,这摇钱树不卖啊,是用来镇店的,他还是努力挣扎了下:“夫人,这是咱们银楼里的镇店之宝。”


  温如意是个会顺杆的人,厉其琛既然动了要买的念头,她哪能不摸爬,于是她认真对掌柜道:“您不卖拿出来做什么,摆在这儿就是让人挑的啊,镇店之宝应该供起来才是,您就再打一尊,藏起来呗。”


  掌柜的一口气没上来,憋的慌,可就是不敢怼,那可是定北王,得罪不起,打碎了牙都得往下咽,便想开个他们不会买的价:“二千两!”


  温如意眉头微皱:“一千二,包起来!”


  坐在包厢内的晋王世子噗了声,一口茶没咽下去,险些喷了出来,他抬起袖子遮了下,与张侍郎对看了眼,王爷新纳的这小妾,真算是个妙人。


  厉其琛的眼底微不可见闪过一抹笑意,他看着掌柜,语气里的凉意让人不容置否:“一千两,明日送到王府。”


  对半砍啊,温如意扭头看他,短暂的露了下崇拜,随即强调:“不用送,带走。”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看过一个讨论的话题,如果穿越到中国古代,哪个朝代最合适,是宋朝,宋朝的经济发展和人文与现代有着惊人的相似,应该说是比较开放,甚至有女子可以出来打工赚钱,什么买酒小娘子,豆腐小娘子等等,而且宋朝节假日特别多,每逢节假日过年还有打折,什么预付款啊折扣啊,都是古代用剩下的,古人的智慧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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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文风相对轻松些,嗯,不会那么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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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子:请问王爷,您为何会给温美丽买摇钱树,满铺子都是首饰。

厉其琛:本王高兴


  ☆、.王爷辟邪


  一刻钟后,掌柜内心淌血,还要面带笑容的送了这几位贵客离开银楼,哪个他都得罪不起。


  温如意看着最终以一千两银子被拿下的摇钱树被送上马车,轻嘀咕了声:“值么。”她听豆蔻说起过,京都城里一座三进的府邸五六百两银子可以买下,这一千够买两座大宅了。


  温如意的嘀咕声掌柜的没听到,若是听到了,怕是当场要吐血给她看,倒是站在厉其琛旁的范二少听见了,笑着道了句:“这要卖给别人,少说也得再加五百两,你说值不值?”


  在温如意心中,算起来就等于她还赚了一座三进的大宅,这自然是值的。


  上了马车之后,温如意便对它爱不释手。


  玉石做成的盆底是很沉的,加上那檀木做成的树枝,上面缀了那么多的金元宝和宝石,还没算那些当石头铺着点缀的,温如意其实抱不起来它。


  但这一点都不妨碍她喜欢,摸摸上面的金叶子,再摸摸那凉凉的金元宝,感慨着这做工的精致,再想想厉其琛竟这么轻易的给自己买了价值千两银子的摇钱树。


  有些梦幻啊,毕竟在西山寺上她被他当场逮住,好险骗过去的。


  该不是真的在做梦。


  温如意下意识的朝坐在里侧的厉其琛看去,厉其琛抬眸,温如意便朝摇钱树挨近了几分,双手环抱了盆子,那神情可写足了一个意思:呐,送出去的,不可以反悔的。


  厉其琛嘴角微勾,温如意的神情一瞬就柔和下来了,乖觉的很,这时马车上的帘子再度被拉开,侍奉在厉其琛左右的护卫探了进来,跟着还有他手里的东西,一整棒的糖葫芦。


  厉其琛示意了个眼神,齐郊就将糖葫芦放进了马车内,退了出去。


  马车内安静了下来,温如意闻着四溢开来的山楂香,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厉其琛的语气甚是平淡:“带回去,慢慢吃。”


  温如意微张了下嘴,那这也太多了,粗略数数都有十几串,得吃到牙酸啊,果然是财大气粗,买起东西来都是论整的。


  温如意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不会这么说,软软应了声好,便又看起摇钱树来。


  厉其琛也没有多说,手执了一本书,低头阅起。


  可等回府之后温如意才知道,厉其琛说的“慢慢吃”,不是他自己买回去慢慢吃,而是让她慢慢吃。


  她回到小庭院后不过一刻钟,护卫就将糖葫芦送过来了,整棒的,一串不多一串不少,飘荡在耳畔的还有护卫那凉凉的传话:“夫人喜欢,吃完了还可以叫人去买。”


  护卫离开之后屋内静默了好久,豆蔻和香穗还没从这金光闪闪的摇钱树里失神回来,又跌进这糖葫芦串中去,两个小丫头面面相觑,继而齐齐看向温如意,半响,豆蔻小心问:“夫人,您今天和王爷出去,王爷是不是很高兴?”


  温如意已经拔下了一根糖葫芦,上面的糖衣裹的很厚,咬下去声音清脆,山楂的酸混着糖衣的甜,两者恰到好处的融合在一块儿,爽口又开胃,她连吃了两颗才回答:“看着挺高兴的。”


  “王爷对夫人也太好了,以往他可从没往别的院里送过吃食。”


  香穗的后半句话因为豆蔻的拉扯轻了下去,但温如意还是听见了,转头看她,发现香穗的眼神还有些闪躲,放下糖葫芦:“从没送过吃食是什么意思?”


  “夫人,香穗的意思是王爷待您很好,以往别院的跟王爷出府,可没赏这么好的。”豆蔻笑着解释,怕温如意吃腻了,给她倒了杯茶。


  温如意却听进去了:“你是说王爷以前从来没有给别的院送过吃食,这糖葫芦是头一回?”


  “是,王爷从不赐吃食。”香穗的性子有些耿,豆蔻还在冲着她使眼色,她还一股脑都说了,“王爷对您这般上心,夫人您怎么还这般。”


  初一听温如意是没反应过来,什么叫做王爷对她这么上心,她却还那般。


  过了会,温如意看着香穗眼底那转瞬即逝的愤意,终于理解她的意思,她这是在替厉其琛鸣不平?


  温如意笑了:“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对他感激涕零,最好是捧着这些东西到他面前去跪谢恩赐,再赞美一番王爷的体贴,是不是?”


  香穗嘴一动,提了气没有说,可那眼神终归是装的不够好,显露出来的就是那意思。


  温如意也不生气,在这男尊女卑的环境下,定北王府上下侍奉的人,尤其是这群丫鬟,怕是将主子都奉作神了,主子赏些什么都要感激涕零。


  温如意在得到这么贵重的摇钱树和另含心意的糖葫芦后没有表露出该有的神态,香穗这就鸣不平了。


  可在温如意理解里,这糖葫芦怎么算另含心意,恶趣味还差不多,送一串两串是看你喜欢,送一整棒吃到牙酸还说不够再买,这也叫上心?


  “夫人您饿了吧,我们这就替您去取吃食来。”


  豆蔻扯着香穗连忙出去,两个人拉扯着到了小庭院门口才停下,看着香穗脸上的不情愿,豆蔻责备她:“你还闹上脾气了,今天也就夫人脾气好没与你计较,换做是别的院,你这张嘴就该被打烂了,王爷送什么给夫人,夫人要作何反应那都是夫人的事,你一个伺候人的丫鬟掺和什么,还用你教?”


  “王爷以前宠着舒娘娘的时候都没有这样,你看温夫人,来府上之前还寻死觅活,来之后也不安分,整日这样,对王爷一点都不上心。”香穗嘟起嘴,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你说换做别的院,别的院可不会这么待王爷。”


  豆蔻气笑了,拉了下香穗,被她耸手臂抽开后,豆蔻那一下抓的有些狠,连带手臂上的肉也给捏住了:“香穗,我倒不知你还有这样的志向,敢情你和齐妈妈讨说要跟着我一块儿来伺候新夫人,心里想的是伺候王爷!”


  她们这些丫鬟虽是伺候人的,过的也不苦,模样长得好,做的活也不多,平日里还给养的有些娇气了,豆蔻这一掐,香穗的眼眶直接红了:“你做什么啊,以前红姐姐她们都这么想的,你怎么不说,我这么想有什么错!”


  豆蔻松了手,也不管她了,气红了脸,嘲讽道:“那行,我这就去和齐妈妈说,让她再调个人到小庭院里伺候,你呢好好回大厨房那儿养着去,将来你是要服侍王爷的,在这儿要你伺候夫人,怕是太委屈了你!”


  说罢豆蔻直接往厨房那儿走去,香穗捂着手臂,也急了,忙追上去:“豆蔻,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等等我。”


  ……


  温如意不知两个丫鬟吵了什么,屋里安安静静的,她这会儿却失了赏摇钱树的心思,看着摆在桌上的这些糖葫芦,温如意越想也不对。


  厉其琛对她的喜欢,应该是新鲜劲多一些,府里这么多妾,每个初进府时都会受他宠爱一阵,赏赐的东西轻重也取决于他喜欢的程度,这都没什么。


  但要是与别人不一样,她就不得不多想。


  事出反常必有妖,厉其琛对她这么好,还能注意她喜欢糖葫芦,这样的惯宠,该不是接下来有事情要发生。


  温如意登时想到了西山寺上被他逮住时他说的话,他问她是不是喜欢他。


  “难道是被我的真诚给感动了?”温如意往嘴里塞了颗糖葫芦,咬开时,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可不等她将这个人和这件事串联起来后,想到他之后,心底里又腾起了一股悲伤感,这回没有在竹林里遇到他时那么强烈,但也不轻,特别的难受,难受到想哭。


  温如意有了个不太好的预感,又不太信,便来回做了好几次试验。


  一刻钟后,温如意抹着眼泪,深吸了一口气。


  完了,这不是偶然。


  顾君瑜三个字就像是魔咒一般,只要她想起有关于他的事,心底里某处就会冒出那悲伤来,她会克制不住想哭,若是见到本人的话,只怕会像在林子里那样,脚都要迈不动了。


  温如意觉得背后有些凉,莫不是这原身的主人,并没有走。


  越想越觉得渗人,这会儿天已经暗下来了,屋里还没掌灯,昏暗笼罩着,无形中有一股压力逼近。


  温如意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这种事儿没想到也就罢了,一想到就觉得怕。


  门外忽然有脚步声传来,以为是豆蔻回来了,温如意倏地站了起来冲出去,正好脚步声到了门口,温如意直接搂住了她的腰,声音还有些克制不住抖:“你怎么才回来。”天都黑了,去厨房之前好歹给她点盏灯不是。


  抱了一会儿后温如意觉得不太对,腰有些粗,气味也不对,而且,豆蔻比她还矮一些,怎么她现在的头反而在“她”的胸膛上。


  温如意抬起头,是王爷!


  厉其琛就站在门口,隔着门槛,低头看她,眼神中还透了抹揶揄。


  原以为她会马上松手,却不想她下一个动作却是搂的更紧了,还见她嘴角轻动,听不清她说什么。


  此时的温如意:奶奶说了,男人阳气重,辟邪!

作者有话要说:
  嗯,原来豆腐西施姑娘的执念太强烈,还留了一抹意识下来


  ☆、.投怀送抱


  许久了,夜色起,屋内越发暗,温如意就觉得背后像是笼罩了什么,唯有抱着他才安心些,刚刚那瘆得慌的感觉才退散。


  而对厉其琛来说,这投怀送抱的伎俩,时间也太久了。


  可温如意不肯松开,后背那儿明显是能感觉到她揪着的力气,不轻,十分的牢。


  厉其琛抬手,握住了她的腰。


  温如意忽然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都被悬起来了,她蓦地抬起头,发现自己与他差不多高了!


  双脚还悬着,没有着力点有些慌,她的手下意识抓到了他的手臂上,厉其琛就这么举着她跨过了门槛。


  与他对视时,他眼中那抹揶揄褪去,倒是有几分要看她接下来怎么说的意思,把她放下之后,要松手。


  温如意感觉屋里又黑了许多,抓着他手臂的手没由来一紧,不让他松开,喉咙微动,咽下一口唾沫,干巴巴道:“先,先点灯。”


  厉其琛眼神微动,温如意干脆挽住了他一只手,往他身边靠近:“我,我怕黑。”


  话说完,她上方便传来了他的轻笑,这么没说服力的理由,她也能讲出口。


  温如意心中有些恼,抬起头只能装可怜:“王爷,我真的怕。”外头不是有侍奉的人,就不能让人先把灯点了!


  眼眶中真是藏了惧意,盈盈润润的,像是要哭,抓紧他的手怎么都不肯松开,像是拿他当了依靠,瞧着是挺惹人疼的。


  厉其琛将她的手缓缓从她手臂上拉下来,抬高放到衣领处,声音微沉:“那你抓紧了。”


  话音落下她就被他举起来了,这回举的很高,温如意低呼了声,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双腿则挂到了他的腰上,这样的高度,她还比他高了一点点。


  这一姿势极为暧昧,他还直接松开了手,温如意不得不夹紧了他的腰,夹的紧了,则更近了。


  耳畔是他从喉咙中滚出来的低沉笑声。


  未等看清楚,身子一旋就被他带到了床沿边上,他欺身,她便躺到了床上,背靠上被褥后,双腿来不及松开,便将他也带下来了。


  吱呀声,外面不知谁将门合上了,屋里彻底黑下来了,温如意不敢往床幔外看,往他身上贴,倒是显了主动。


  很快的,半扇床幔内,两身纠缠。


  今天的厉其琛有些狠,温如意求饶都不肯放过,最后她声音都弱下来了,厉其琛抓着她的双手高过头顶桎梏着,在她身子徒然紧绷时,将她的嘤咛都堵了回去,才跟随释放。


  温如意趴在那儿,感觉有一双手在后背游离,却懒得动弹,身子懒的动,脑子也懒得动。


  过了会儿,那手到了她的脖子那儿,轻轻捏了下她的耳垂,温如意轻哼。


  看样子是快睡着了。


  哗一声,床幔被拉开了,厉其琛披上衣服要走,才刚落了双脚,还没起身,放在床沿的手就被她拉住了,转头看去,也不知她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看着他,也不说话。眼底氤氲未退,甚是勾人。


  她不想他走,最好是留下来陪她,要不然她晚上睡不安稳。


  厉其琛看了眼她的手,似是在笑,声音里却透了抹微冷:“还不满足?”


  温如意神情看着迷离,心里头却清醒的很,她知道这一套再往下使就过头了,厉其琛从不在这些院里过夜,他没有喜欢自己到那份上,不能开口让他留下来。


  温如意的视线从他身上转到了他腰间,那儿挂着一块玉佩,底下的穗子垂到了床上,距离她的手很近,温如意便求道:“王爷不是要外出好几日,您能不能将这玉佩送给妾身,这样妾身若是想您了,看着它,就如同是王爷在妾身身边一样。”


  厉其琛眼神微黯,定眸看着她,温如意很是真挚,眼底流露出的丝丝爱慕,没有到疯狂的程度,却比在西山寺的要浓郁些,恰到好处。


  她不是要留他过夜。


  半响,厉其琛取下了玉佩放到了她手里。


  温如意怕他反悔,倏地就抓牢了,还往自己怀里藏去,那反应,像是多么多么的重视珍惜。


  厉其琛眼神微动了下,没说话,起身拿了外套,披上后离开了屋子。


  开门声后,紧接着就是有人进来的脚步声,豆蔻将床幔拉开,看着缩在被窝里的温如意:“夫人您饿了吧?”


  “快先点灯。”温如意催促她把灯点起来,等这屋里亮起来时才松了一口气,伸手看厉其琛给她的玉佩,温青色的质地,雕刻的是一条龙的形状,细致之处还勾勒出了眼睛和须,拿着它,温如意莫名安心。


  都说一国之君是真龙天子,那些*怪之物不敢靠近,厉其琛和皇上一母同胞也是嫡出,他父亲是皇帝,哥哥也是皇帝,身份尊贵,肯定也是不敢靠近的,这龙纹玉佩她看他一直戴着,既是贴身之物,多少也有些作用。


  摸着摸着,温如意微张嘴,一定很值钱。


  豆蔻服侍她起来,见她手里一直抓着这玉佩,也认出来了:“王爷落下的?”


  温如意将它挂到了自己腰间:“王爷送我的。”


  之前见了那摇钱树,再对王爷出手送夫人的东西,豆蔻已经没有这么惊讶了,只陈述:“这玉佩应该是皇上赏赐的,王爷戴了有五六年了。”


  “皇上赏赐的啊。”温如意越发高兴,那简直再好不过了!


  坐下来后,豆蔻将筷子递给她,轻念叨:“张大娘还说给您带些面来,我想您出去一天应该没怎么吃,就带了这些。”幸好是没带面,要不然这会儿都坨了,哪里还能吃。


  温如意的确是饿了,吃了一碗饭,将这些菜都吃了,还喝下一整碗的汤,末了,靠在椅背上,轻抚着肚子,这才发现回来的只有她一个人:“香穗呢?”


  豆蔻麻利将东西收拾了,端了杯茶给她消食:“香穗她身子不舒服,怕传染给夫人您,就不叫她来跟前伺候了。”


  温如意嗯了声:“晚上你在屋里陪我。”


  ……


  豆蔻的陪夜从开始的睡在屏风外最后到了屏风内,在温如意的强烈要求下,屋内点了一盏灯,即便是这样,温如意睡的还是不踏实。


  她原来是不信*神的,可自己都穿越到这儿了,还有什么理由不信,偏是信了,她才会害怕,时不时的总要失控,这可怎么办。


  这一害怕的结果,她到天亮时才真的睡着,继而便错过了送王爷出门,也错过了午食,一觉睡到下午,吴侧妃派人来请时才起来。


  豆蔻侍奉她起来,坐在梳妆台前,温如意再一次看这张脸,带着些憔悴感,都这么好看。


  “夫人戴这个如何?”豆蔻捧了一支玉簪子,简单的很,刚好将她后面挽起来的头发固定住,尾端那儿坠了几颗珠子装饰,也不会显得垂重。


  “就这个吧。”温如意拿起盒子内的耳环,侧过脸轻轻扣上,手往下抚过脖子时才发现上面有些痕迹,豆蔻已经沾了玉粉拍在上面遮掩,温如意肤白,这样倒也看不大出。


  喝过一小碗粥后,等候在门外的丫鬟脸都绿了,待她出去时脸色还没转换过来,语气有几分重:“温夫人,请罢,娘娘和各位夫人等您已经很久了。”


  那丫鬟走的很快,在前面一小会儿就出了小庭院,温如意在后面追不上,干脆也不追了,慢悠悠走过去,那丫鬟也就只能走会儿在前面等着,再走会儿再等,这样一路到了吴侧妃的香居。


  吴侧妃的香居要比小庭院大许多,前头还有小花园。


  温如意进去的时候,她们都在小花园里坐着,临了池塘畔,午后的阳光暖暖的,很是舒服。


  那丫鬟早就过来禀报了,所以温如意走过去的时候,她们都停止了聊天,转头看她,有打量的也有羡慕的,明显些的藏不住妒忌,数道目光投过来,温如意统统接下了。


  走红毯时那么多灯光照相都应下来了,还要微笑摆poss出境博位,这么些眼神她要都承受不下,那她白混了。


  到了乔夫人她们心里,便是觉得温如意太不识好歹,吴娘娘身边派过去的人都要三催四请才过来,她这得多大的架子,仗着王爷这阵子宠她,连自己是谁都认不清了。


  这样的人以前王府里不是没有,哼,看她半年之后还能得意的起来。


  吴侧妃脸上带着笑,叫人端来了凳子请温如意坐下:“温夫人起的可不早,今早王爷出门去麓山都不见你来送。”


  语气温柔的很,却藏了抹指责,王爷出远门她都不来送,太没规矩。


  温如意坐在这一群美人之中,心情很好,再一次夸了下厉其琛的品味,随即回道:“实在是太累了,没能起来。”


  在场的人脸色都有变化,接连三个晚上都去了小庭院,为什么累她们会不懂么。


  乔夫人没忍住正要开口,吴侧妃看了她一眼后,脸上笑意未变,接下了温如意的话:“时间长了就不会这样了,温夫人以往在家做生意时起的也早,应该很快会适应过来的。”


  温如意点了点头没有作声,场面有几分尴尬,吴侧妃扭转的也快,叫人将入秋后府里新进的布都拿出来分给大家,笑着说起几天之后的廖王府宴会:“帖子已经发到府上了,王爷也开口允了,大家若是想去的,就跟着我一道。”


  有机会出府大家都愿意,所以就连话不多的如茵都动了心思想一块儿去,但府里加起来这么多人不可能都带去,吴侧妃见温如意迟迟不开口,笑着问:“温夫人还没去过廖王府吧,不如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人不怕看恐怖片,凉子恰恰是那看了会一周都睡不好觉,不敢一个人上厕所的一类,想当年大学时候班里放电影老师的恩惠,那时寝室六人间,我上厕所都怕--,再想想当年看山村老尸的经历,o(╥﹏╥)o


  ☆、.八卦中心


  温如意听着实际上是挺心动的,她不是爱宅的人,两天不出门都难受了,要不是这定北王府足够大,她早给闷坏了。


  可按着以往看过的剧本小说,吴侧妃和她不熟又说不上关系好的前提下,府里这么多人,额外把自己挑出来邀请去廖王府,总觉得怪怪的。


  她要真是个心怀好意的,温如意也不会这么想,身为执掌王府中馈的人,考虑一下让大家都有机会去廖王府参加宴会也是理所应当的,可她不是啊,看前天如夫人跳池塘时她那姗姗来迟的态度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灯,这浑水,温如意决定不淌。


  于是温如意笑着婉拒:“廖王府人多,我什么都不懂,就不去了。”


  “这有什么,我也没去过,一块儿去有伴。”温如意话音刚落,身边出现了个娇俏可人的姑娘挽住了她,笑嘻嘻的冲吴侧妃道,“娘娘,我与温夫人一道。”


  温如意轻推了下没能推开,挽着她的陈小婉见吴侧妃点头后特别的高兴,扭头冲温如意眨了眨眼:“不用担心,我与你一起。”


  陈小婉的这般亲近模样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主要还是她那张脸生的娇俏,笑起来的时候浑身洋溢出来的喜悦感还能感染到旁人,被她这么一掺和,温如意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吴侧妃见此,脸上噙着淡淡的笑意,看向乔夫人她们,又指了几个,算起来五六人,跟着她去廖王府参宴。


  接下来聊的,多是一些府里的事,入秋之后宫里赏赐了什么,各院能分到些什么,还有的就是府外的八卦。


  谁家的老爷新纳了妾,谁家的夫人生了孩子,谁家的妻和妾打起来了,还把劝架老爷的脸给刮花了;还有西巷子前阵子出现了一个采花贼,专偷女儿家的衣物,被官府抓到之后才发现,他那是偷去洗洗干净再拿去卖的;再有的,东巷那儿前几日刚闹出来的事,街头的米铺的掌柜和街尾杂货铺的寡妇勾搭上了,被米铺掌柜夫人发现后,追着那掌柜从街头打到了结尾。


  温如意第二回抓起面前桌上的瓜子,听的是津津有味。


  晒太阳听八卦,有茶有点心,还有这一群赏心悦目的美人,厉其琛还不在府上,温如意觉得人生好不惬意。


  “你们说的那米铺掌柜我知道!”跟着她一块儿嗑瓜子的陈小婉忽然道,“那都不是头一回了,之前还有人发现他半夜爬了巷子里绣娘家的墙,差点被人家相公打断腿。”


  有些人天生适合说八卦,一样的事情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听着一般般,到她嘴里却像是身临其境,格外的有意思,这陈小婉就是这样的人,单是一件爬墙的事让她说的绘声绘色,温如意呷了一口花茶,犹如是听了一场大戏。


  太阳快下山时聚会结束了,各自散了后,温如意带着豆蔻往小庭院的方向走去,身后传来了陈小婉的声音,脚步慢下来,她便追到了她身旁,亲近的挽住了她:“如意,你不记得我了?”


  温如意愣了下,摇头。


  “我是小婉啊,以前住在金家旁边的,七岁的时候我家的铺子搬去南街了,我就住到了那儿,你还记得不?”


  温如意仔细搜了下脑海中的回忆,似乎是有那么个人,小的时候与金怡与她一起玩,但那应该是个小胖妞才对,和眼前的人着实不太符合。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陈小婉捧住了脸颊有些不好意思:“我以前胖呢,你刚进府时我还以为是认错了人,后来才知道是你,本来想去找你的,但你不是才进府,王爷常去你那儿,我就没去找你。”


  温如意轻哦了声,模模糊糊的回忆里,几个人的关系似乎很不错,陈小婉还在自顾着道:“京都城中许多宴会我们都去不了,这廖王府的是个例外,你看如夫人她们想去都没机会,所以啊,吴娘娘都开了口,你要不跟着去,下回什么时候能出府去可就不知道了。”


  “我们和吴娘娘她们又不一样,你在东巷长大,我在南街那儿也时常出去的,要是一年半载都出不了门得多无聊。”


  陈小婉絮絮叨叨说着,都不用温如意搭话,便能将话题一直往下延伸,温如意又仔细搜了下回忆,嗯~好像从小就是个话痨。


  快到小庭院时,温如意打断了她的话:“你是怎么入府的?”


  “两年前我爹过世,我大哥烂*,输光了家底,就拿我抵债,正好碰上王爷一行人,被他救的。”


  温如意微张了下嘴,英雄救美啊。


  “王爷看我可怜,就把我买下来了,原本我在舒娘娘身边伺候的,一年前舒娘娘让王爷抬我作妾。”陈小婉指了指前面的小院,并没有因为自己突然家道中落而难过,笑眯眯邀请温如意,“我就住那儿,你无聊了可以来找我。”


  温如意点了点头,目送她回去,等到她进了院子人影消失不见时才松了一口气,扭头问豆蔻:“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舒娘娘?”


  “舒娘娘身体不好,在景清院内深居简出,不常出来的。”豆蔻扶她上台阶,笑着说起陈小婉,“陈夫人为人很和乐。”


  “是挺和乐的。”一路过来她说了一路,温如意都没插上嘴,和这样人的呆一块儿,真不会有闷的时候。


  转弯进了小庭院,走过小径后,温如意正问豆蔻有关于廖王府的事,那边屋檐下,多了抹跪在那儿的身影。


  也不知跪了多久,摆在膝盖上的手冻的发红,香穗垂头在那儿,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哭。


  听到脚步声近了,香穗抬起头,一双眼睛肿如桃子,啜泣着朝温如意跪过来:“夫人!”


  温如意下意识后退了几步,还是让香穗给跪到了脚尖前,温如意看着从门口到她面前这段路,再看香穗裙摆下的膝盖,光是想着都觉得疼。


  香穗哭着求她:“夫人,我知道错了,求您不要将我赶出去。”


  温如意愣了愣,一旁的豆蔻很生气,上前要将她拉起来,但香穗死跪着不肯起来,豆蔻拉了两下都没能拉起来,气道:“香穗,乔妈妈不过是让你回厨房那儿做事,你就说是夫人要赶你出去。”


  香穗抿着嘴不回答豆蔻的话,只掉着眼泪求温如意,“夫人,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乱说话了,求您让我留在这儿侍奉。”


  温如意的确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豆蔻的反应,想必是昨天去厨房时说过什么,让负责分派这些丫鬟的乔妈妈开口说了要她回大厨房的话,豆蔻昨天说香穗病了,想必也是知道这件事。


  温如意并不习惯别人这么跪着:“你先起来。”


  香穗揪着裙子,哭腔道:“夫人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温如意眉头一动,威胁她:“那成,不想起来就这么跪着。”


  说完后她直接从香穗身边绕过去了,朝着主屋走去。


  香穗的神情呆滞了那么片刻,大抵是不能接受平日里看起来极好说话,跪都不让她们跪的夫人,一下变成了这样。


  豆蔻也没理睬她,主仆俩进了屋后,这院里就剩下香穗一个人跪在那儿了,跪给谁看啊。


  于是她咬着牙从地上起来,曲着腿跟了进屋,也不敢跪了,站到了温如意面前,低着头,眼泪水淌的汹涌。


  温如意接过豆蔻递来的水,这才问她:“你乱说什么话了?”


  若不是布料足够有韧性,那衣角怕是要让她被扯破了,香穗用力揪着,半响说不出话来,屋内安静片刻后才响起她的声音,喉咙沙哑:“我不该对夫人的事指手画脚,不该……不该当着夫人的面说夫人的不是。”


  温如意这才意会过来,原来是因为昨天的事。


  她看出了这丫鬟心气儿高,所图的不止是伺候人这么简单,还想往上爬一爬,想去侍奉厉其琛。


  这无可厚非,这王府里多少人把这当做是人生目标,毕竟前头放着的是改变人生的大好机会,就是独木桥,也有千*万马在往上冲。


  但看昨天到今天她摆出来的姿态和反应,她绝不是那种会感恩的人。


  借着她温如意往上爬了之后,转个背还会踹上她一脚,这样的人温如意见多了,近一些的,以往她身边的一个小助理就是这样的人,远一些,娱乐圈中形形色/色的,什么样的人没有。


  “我这院里小,平常一二人侍奉也够了,而我最怕的就是麻烦。”温如意抬手,替她轻轻拉顺了衣服,一字一句道,“麻烦的人和麻烦的事,我都不想沾。”


  香穗脸色一白,又要跪下来,温如意直接捏住了她的手,阻止她跪倒在地:“豆蔻,拿五两银子来。”


  豆蔻拿来了五两银子,温如意用力捏了捏,将它放到了香穗的手里,郑重道:“既然乔妈妈让你回大厨房你,你就不该再来我这儿求了,否则我也不好做人,银子你拿回去,就当你这阵子在小庭院侍奉的辛劳。”


  说完,示意豆蔻送她出去。


  香穗眼底闪过一抹不甘心,可却没将那银子还给温如意,死死捏在手中,在豆蔻的推拉下走了出去,还不时回头看她,眼泪哗哗流着。


  温如意坐在那儿目送,内心是无比的不舍,她的银子……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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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子来虎摸一下和我一样胆小不敢看*片的大家~


  ☆、.反套路


  京都城的天,接连数日不下雨,在九月里持续了好一阵的艳阳天。


  这期间京都城中也十分的热闹,出城游玩的,举办宴会的,每年的九月二十左右,廖王府总会举办宴会,京都城中大小官员的夫人都会去参加,格外的热闹。


  按理来说,这样大的场面,挂的又是廖王府的名头,不该有一群妾室上去凑热闹,可偏偏温如意她们是定北王府的,定北王那样的身份,谁都想攀附一下,而这定北王又没娶正妃,帖子送过去请的就是侧妃了,自打上回定北王自己带了几个妾一同过去,那条妾上不了台面的规矩,到了他这儿就形同虚设。


  太后和皇上都没说什么,谁敢去挑定北王的刺,所以这定北王府乐意去几个,怎么去,有话也只能放心里。


  二来么,大约是这廖王爷和廖王世子,与定北王的爱好相同。


  温如意在马车上已经听陈小婉说起了,廖王爷年轻时候后院里养的侍妾就有十来个,如今年纪大了,那还有五六个在,至于那廖王世子,温如意只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原本她觉得定北王府里这一群已经是不少了,对比下来,厉其琛竟还是输的那个。


  “廖王世子喜好乐曲,之前王爷带凤仙姑娘去廖王府,不就让廖王世子给看上了。”


  陈小婉说起这个时语气也没什么不对,但温如意听着却想到了别出,撩开小窗帘看了眼外面,已经能看到廖王府的墙了,于是回头问她:“你说凤仙姑娘被廖王世子看上,她是在哪儿被看上的?”


  “听说是唱了一曲被廖王世子看上的。”陈小婉之前也没到过廖王府,这事儿也是听来的。


  温如意笑了:“那我们这回也会碰上?”


  “王爷不在,我们与女眷在一块儿呢,遇不上的。”陈小婉顿了下,又与她说了些王府宴会的事,邀请的人多,许多都是贵家夫人,其中还有未出阁的小姐,自然不能与男眷在一块儿。


  “这样啊。”温如意点点头,终于放下心来。


  不多时,马车就到了廖王府门口,前头吴侧妃下了马车,这边温如意她们跟着下来,进府之后,与迎在里面的廖王府三夫人打了招呼,由人领着去了宴客的花园。


  经过时陈小婉还在给温如意普及刚刚打招呼的廖王府三夫人,看起来不比温如意她们年长多少,温如意想当然觉得这是廖王爷的儿媳妇,可陈小婉却说,这是廖王爷的夫人。


  好听叫夫人,实际上就是个妾,廖王妃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常年礼佛,这样的场合都是廖王爷的几位夫人操办的,其中这三夫人颇有些手腕,进府三四年就盖过了前头一位夫人,今天这么大的场面还能在外迎客人。


  温如意张了下嘴不知道如何描述内心,不愧是贵圈。


  进了园子后,她们几个被安顿在了靠池塘的一个小阁楼内,这里风景不错,阁楼侧边还有个看能够览园子内一半风景的看台,往下便是池塘,用鹅软石铺底的池塘里水质清澈,映出里面欢愉悠着的鱼儿,岸边有人抛鱼食,它们便纷拥而去,在水面上挤着,争抢掉下来的鱼食。


  温如意不太喜欢久坐,便倚在看台的栏杆上喂鱼,偶尔抬起头看花园里经过的客人,莺莺燕燕,美不胜收,再低头瞧这些吃不饱的鱼儿,温如意随手撒下一把,水面顿时欢乐了起来。


  坐在阁楼内的乔语兰一直盯着温如意看,见她漫不经心的倚在那儿,不论在何处都是这幅样子,心里头的妒忌染上了眼,回头后对坐着的吴侧妃道:“娘娘,时候差不多了,不如由我带她去。”


  乔语兰的反应有些急不可耐,这样的神情露在外头,心思深一些的一看就觉得有问题,吴媚儿摇头:“让陈小婉带她去。”


  “她什么都不知道,万一带错了路怎么办。”乔语兰觉得这是难得的好机会,让廖王世子见那温如意一回,肯定会向王爷讨了去。


  吴媚儿端起杯子抿了口茶,嘴角带着抹浅笑:“不知道才真,才不会让她起疑。”


  乔语兰尽管还有疑惑,但吴媚儿都这么说了,她便随从着夸赞了一句:“娘娘的安排,肯定是天/衣无缝。”


  吴媚儿看了她一眼:“王爷有阵子没去你那儿了吧。”


  乔语兰心头一喜,这回倒是将那神色掩饰的不错,吴媚儿放下杯子,提了帕子轻拭了嘴角,语气显得那样平和:“等解决了她,你就有机会了。”


  心头的喜意爬上眉梢,乔语兰点了点头,殷勤的给吴媚儿倒了茶:“娘娘厚爱。”


  一刻钟后,温如意碟子内的鱼食没了,她转过身,正要叫人再去取,陈小婉走了过来,左右看了眼,神情有些难忍:“你陪我去个地方。”


  温如意放下碟子,跟着她走到门口,见她脸色显得有几分急促:“怎么了?”


  陈小婉伸手捂了下肚子,脸红红的,是要憋不住的样子:“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肚子疼。”


  温如意朝阁楼外看了圈,陪着她往下走去,拦住了候在外面的丫鬟:“厕屋在哪儿?”


  丫鬟看了她们一眼,见陈小婉这般,赶忙道:“请随奴婢来。”


  温如意和陈小婉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来廖王府,自己找不如跟着丫鬟去方便,加上陈小婉实在是憋不住了,便扶着她跟了上去。


  路其实并不多,就是有些绕弯,从这花园出去,绕过个回廊再步入另外一个园子,温如意只匆匆看了眼石拱门上的字,扶了陈小婉进去,走了一段路后,到了厕房。


  偌大的园子内,厕房的位置有些隐蔽,毕竟不是什么雅观的建筑,陈小婉的脸色已经由红转白,实在是忍不住了,温如意也能料到之后会发生什么,在她关上门后就避的远远的,到了花坛边上等她。


  领路的丫鬟便建议道:“那边有亭子,夫人去坐会儿吧。”


  “不必了。”温如意看了眼不远处的亭子,附近没遮没掩的,风太大。


  丫鬟朝园子另一处望去,紧握着的双手泄露了她一些情绪,没看到该出现的人,她又转身看远处的厕房,身子微动了下。


  这时,园子另一头出现了两抹身影。


  丫鬟新头一喜,下意识踮起脚想让他们往自己这儿过来,就差挥手打招呼了。


  进园子的是廖王世子廖风仪和他的小妾芍药,以花儿给妾室取名是他的爱好,两个人会到这儿来是芍药建议的,这边的月季花开的正好,她想让世子陪她来赏花。


  芍药自然是看到了站在那儿的丫鬟,却有些疑惑怎么只有个丫鬟,不是应该还有定北王的小妾。


  但她还是挽着世子娇俏着建议:“世子,在那儿呢,我们过去瞧瞧。”


  廖风仪最近宠她,便依了她往那边走去,这头丫鬟见他们过来了,便想要提醒温如意,可那手往原本温如意该站的地方挥去时,发现落空了。


  丫鬟赶忙扭头找人,平视着望过去没看到人,低下头,温如意不知什么时候蹲下的,正在看养在花坛里的花儿。


  “夫人,有人来了。”


  温如意的手才伸向那月季,挑了朵开的最好的正要摘下,听丫鬟说有人来了,手便缩回来了,转身正要起来,余光处已经瞥见了不远处的两双脚,紫色的裙摆和墨绿的袍子。


  丫鬟还等着温如意起身时多么风姿绰约,才抬了下身的温如意,忽然不动了,回过身继续蹲在了那儿,丫鬟愣了愣,声音都急了:“夫人,您怎么还不起来。”


  为什么要起来,这一看就是个男人。


  温如意的应变能力都是在拍戏中历练出来的,当对戏的人没按剧本来演,导演又没有喊卡时,她就得及时应对上。


  而现在,她听到那娇俏的声音喊世子,更是不想起来了,这廖王府上下,能随意走动又被叫世子的人,除了廖王世子还能有谁。


  廖风仪自然是看到了蹲在那儿的温如意,从背影看,识人无数的他一眼就能瞧出这女子身姿的好坏,再看她露出来的脖颈,肤白细嫩,面貌也应该不会差。


  头饰很简单,玉簪子点缀,着了两根金钗,不算华贵,也不便宜,再看她这衣裳,应该是哪家的夫人才是。


  芍药先出了声:“这位夫人是?”


  “这是定北王府的温夫人。”


  温如意还没开口,那丫鬟就即刻将她的身份给介绍了,芍药笑了:“那还不快将人扶起来。”


  廖风仪眉宇微挑,茶花会那次他没去,不过也听说了,澜兄看上了茶花会上的一个侍女,是东巷那儿有名的豆腐西施,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晋王世子他们说的那样惊为天人他没亲眼见过,不能确定,不过这皮肤倒是真的好。


  于是那他眼神,也伴随着丫鬟扶温如意起身,跟着往上。


  却不想等温如意转过身,所有人都呆住了。


  皮肤是真的白皙,可脸上那东一块西一块的泥算怎么回事,额头上,脸颊上,鼻子下,还有眼眶周围那一块,似乎还沾了叶子?


  温如意的神情是特别特别的不好意思,站起来后忙转过身背对着,微福了下身:“刚刚不小心沾到了,吓到世子,真的不好意思。”


  说话间,那泥块还从脸上往下掉。


  这哪里是沾到,明明是一头扎进花坛里了吧,还有,侧边头上顶着的一朵花又是什么*!


  要说廖风仪刚刚还有赏识的态度,这会儿消失殆尽了。


  丫鬟愣在那儿不知道说什么,同时愣住的还有芍药,不对啊,明明不该是这样的,等温夫人起来后她应该是要夸她好看,按着世子喜欢的来夸才对。


  可这幅样子她怎么夸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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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十年,以演技著称的三线